老爺子語氣有點急促,他視線閃爍,目光沒有和靳擎嶼對視,只是這么一點異樣,還是被靳擎嶼察覺了。
他問:“爺爺,杳杳…她是不是出事了?”
他還很虛弱,聲音聽起來也有點含糊不清的,只有杳杳這個名字,在他口中吐出來的時候無比清晰。
老爺子視線又有點躲閃:“阿嶼,你才剛醒來,我讓人給你倒杯水吧。”
“爺爺!”靳擎嶼說,“你告訴我,杳杳她是不是出事了?”
那天事發突然,他感覺到吊燈搖晃的時候,就已經朝著姜星杳撲了過去,那吊燈太大,玻璃太多,他只能盡最大的可能護著杳杳。
一切都來得太快,那天的具體情況,他已經記得不太清楚了,只記得杳杳在他身下,好像很無助。
杳杳脆弱又嬌貴,她是養在溫室里的嬌花,受不得什么風吹雨打。
難道那天她還是出事了?他沒有護著他的杳杳嗎?
一股巨大的惶恐,忽然席卷了靳擎嶼全身,他聲音近乎急促地問:“爺爺,杳杳她到底怎么了?”
他傷了肺部,情緒一激動,立刻就咳出來一口血,洇紅了床上大片的被單。
老爺子看到這一幕,心里又是一陣酸澀。
他不是不想回答靳擎嶼的問題,是他回答不了,他還沒找到杳杳,當然也不清楚杳杳的情況。
眼見著靳擎嶼忽然掙扎著要起身,老爺子這才回過了神來,把他強行按了回去:“躺下,傷得那么厲害,你亂動什么?命不想要了?”
吼完靳擎嶼,他沉默一瞬也知道如果不給一個答案,靳擎嶼不會罷休,于是他又說:“杳杳受了點傷,就在隔壁病房呢,等你好了,再去見她。”
“她…傷得嚴重嗎?”靳擎嶼問。
等待答案的時候,他覺得自己一顆心都已經提到了嗓子眼。
他已經那么盡力在幫杳杳擋了,結果杳杳還是受傷了嗎?
那如果當時他沒有趕回來看杳杳的演出,杳杳她…
某個不好的念頭,在他心里一閃而過,卻讓他渾身上下,都被無盡的冷意侵蝕。
老爺子那里,又是一陣沉默。
就在這時,周懷宴的身影,出現在了病房之外。
看到他的時候,老爺子甚至有種如釋重負的感覺,至少,他可以暫時不用應付靳擎嶼的問題了。
和周懷宴打了個招呼以后,老爺子直接借口出了病房,他又一次吩咐許特助:“讓人加快進度,一定要想辦法,找到杳杳的蹤跡,如果她不想見阿嶼,別勉強,確認她好好的,就夠了。”
他也不是非要逼杳杳回來,他只是想知道杳杳的情況。
病房里,周懷宴拉了個椅子,在靳擎嶼面前坐了下來,他說:“那件事的罪魁禍首,已經找到了,是杜家,你有什么打算?”
靳擎嶼的思緒,終于還是被周懷宴這句話拉了回來:“不管是誰,趕對杳杳下手,我一定不會放過。”
周懷宴看著靳擎嶼陰沉的臉色,他說:“據我所知,靳總現在和你的兄長并不算和睦,杜家那塊大蛋糕,你一個人未必吃得下,不如跟我合作如何?”
“你會有這么好心?”靳擎嶼問。
周懷宴眼睛里閃過幾分暗芒:“你說得對,我沒有做善事的打算。
我是個商人,一切都是為了利益。
我知道以你的性格,很快就會對杜家下手,可你如果要動他們,不過是傷敵一千,自損八百,還未必不會被別人撿漏。
不如與我合作,你只管沖鋒陷陣,我幫你防著那些虎視眈眈的豺狼,好處我們對半分,你不虧。”
和靳擎嶼接觸的這段時間,周懷宴對他的為人,也算是有些了解,他從來都帶著一股瘋勁,做事不顧后果,比起計劃周全,他更喜歡先把對手咬死再慢慢善后。
這樣的方法快歸快,短板也大,很容易被別人鉆空子。
尤其是現在靳家人事變動,靳擎嶼早就不是說一不二的話事人了。
周懷宴篤定靳擎嶼不會拒絕他的提議。
至于他…
除掉杜家,分杜家的家產,對他來說只是次要,他主要的目的,還是為了向某人遞個橄欖枝。
那個女人不太好接觸,警惕性也高,為了周恪元,他只能出此下策。
_l