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史才心緒激蕩,正好到了客廳下沉空間的臺階處,一個沒留神,腳下踩空,狼狽坐倒。
唐姿這次沒有扶,任他摔得血水四濺,污了兩人身上的白袍。
杜史才則發出了低啞的慘叫。
太燙了!
這里蓄積的血水,真的像是被燒開了。尤其是離開了唐姿身邊,其內蘊的熱力便整個地撲上來。
杜史才抗不住,奮力跳起,本能地抓住唐姿,保持平衡。
唐姿也沒有躲閃,任他握住手臂,又往前去。
“別,別去了!”杜史才嗓子也開始打顫,要將唐姿往后扯,只是他大病未愈,詛咒在身,渾身上下沒一處得勁,又被燙了一通,竟然沒扯動,還被唐姿再往前帶了一步。
這下他又一次踩空,而且是向前撲跌出去,整個人砸在血水中。
唐姿披著的白袍,先是被血水污染,此時又被扯落半截。
她也不在意,順著這力道,直接脫卸下去,里面竟然是全無遮掩,就這樣,纖合度的身姿便暴露在空氣中,只小腿往下,浸泡在血水里。
杜史才摔倒的位置,濺起大片血花,人就在里面嚎叫掙扎。
幾秒鐘后,他那身白袍便飄起來,與唐姿脫下的絞在一起,沉沉浮浮。
唐姿垂眸,注視腳下慘叫的男子,良久沒有動作。
血池邊上,蒙婉和唐立都是面色不變,注視這一幕,也繼續他們之間的討論交流。
蒙婉主動切換了話題:“杜先生遭受的詛咒,非常高端。”
唐立挑眉:“這個‘高端’是指……”
蒙婉淺笑回答:“這么說吧,‘強化流’的優越之處,就在于到了一定程度,它可以從這個宇宙中搶到權柄,給一定領域做出‘自定義’。當然,‘強化流’這個名稱太狹隘了,稱‘修行’或‘進化’更妥當。所謂‘強化’,不過是這邊特殊時空環境給出的第一步階梯,絕大多數強化者,不過是懵懵懂懂,哪怕被送上來,也不知道下一步該怎么走……但施放詛咒的那個人,不一樣的。”
唐立“哦”了聲:“你說老郭?”
蒙婉看著他笑:“那個郭議員只是個跳板,是一個可以給予夢境、意識‘自定義’的人物,借他施展出相應的手段。”
“理論上,‘權限流’和‘智械流’應該也可以。”唐立對“詛咒”什么的興趣有限,但按照這個世界的“設定”,與蒙婉討論,還是眉飛色舞,“只不過‘開墾團’將相應環節前置,輪不到我們這些牛馬來搞‘自定義’,而一旦與‘強化流’結合,說不定哪兒就突破了。所以,‘大老爺’們對這個領域比較敏感……不過差距有這么小嗎?”
唐立盯著蒙婉:“無限制、非‘自定義’的土著世界,會造就‘開墾團’不愿意看到的局面?我以為文明的代差很難跨越,像給原始人一門炮,也很難敵得過遮蔽天空的星艦。像‘開墾團’那樣的高等文明,姑且這么說吧,下放智械技術也卡著權限,不愿讓地球這邊的土著兼備兩種力量。是文明代差的距離比想象中要窄,還是說,特殊時空的特殊力量,足以抹平這個差距?”_c