朝暉感覺自己懂了,可越懂越覺得心慌,他吸了口氣:“導師您的意思是,把那兩個含光傭兵也扯下水?可,可他們現在大概率已經找不到‘半張臉’,卻很可能找到我們!”
其實朝暉想的是:導師您老人家藏在泰玉的殼子里,和他們勾肩搭背,好得和穿一條褲子似的。等他們循著線索找過來的時候,我們這些亮在明處的,可怎么辦?
現在基本可以確定,那兩位含光傭兵是天人級別的高手,是能在星空戰場中披堅執銳,橫沖直撞的強者,如今教團卻正在最虛弱階段,無論如何是抗不過的。
不過,慌亂中他想到泰玉,忽又怔了下,若有所思。
百蕉就笑:“看來你是明白了,目前對那兩個人而,我們說的話,和泰玉說的話,是不一樣的,他們關注的重點也會有差別。現在就要研究一下,如何讓那層‘薄殼’按照我們的思路,和他們交流……”
朝暉心神微松,但很快又有疑慮:現在的泰玉,真是“薄殼”嗎?
百蕉導師的說法,是不是有些過于理想化?
“這是威脅,一個老手的威脅,說給我們聽呢!”
同樣的城市里,不同的位置,圍繞同類話題,不同的人在討論。前后相繼,貌似合拍,卻是波譎云詭,互相設計。
“半張臉”對面,佩戴金屬面甲的同伴發出感慨,很是贊賞:“這個百蕉,不清楚我們的手段,卻能敏銳察覺到一些端倪,基本確定他所在的‘生態位’,反過來用兩個含光傭兵來威脅……很懂得利用資源,也確實很老辣。”
“半張臉”不太喜歡這種氛圍,他曾以為,這是一場碾壓局,他只需要耐心等待,接收勝利果實就可以了,哪想到泰玉那個“殼子人”,也能折騰出種種意外,惹得百蕉警覺,并持續施展手段。
他忍不住就唱了個反調:“可這樣就很麻煩了,雖因同為天淵遺民的緣故,我和義鴉他們接上了頭,可這點關系,實不足以避免他們的疑心……尤其是有‘梁廬內宇宙’這個元素。”
他有句話沒有說出口:組織尊崇的“模糊”,可以用來應付義鴉和屠前么?如果他們真的找過來,是否還要繼續“模糊”下去?
這樣一想,那貌似隨性的“模糊”,也只是高高在上的超然位置帶來的,是某種理想化的追求,卻絕不是什么“萬靈藥”。只一個百蕉,那個重煥新生的老頭,便以驚人的敏銳,給他們出了一個難題。
“半張臉”對百蕉再生殺心――若是由他作主,必然會抓住現在的絕對優勢期,強行抹去一切變數。
可身邊多了一個同伴,這樣的手段,就不容易使出來了。
同伴似乎是在面甲后沉吟:“若如我們之前的猜測,是‘覺者’對‘泰玉’進行了某種滲透,里面包含天淵帝國、含光星系的信息并不奇怪。但有一點,那種針對兩個含光傭兵‘善意’……嗯,這種‘傾向性’,從何而來?”
“半張臉”從沒有考慮過這種問題,愣了下才問:“‘覺者’會有傾向性嗎?”
“可能會有。但在當年成為‘覺者’,首先是對那個極端環境的不滿,所以便是有‘傾向性’,大概率也是負面的,這種‘善意’由何而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