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時晚上的時候去了醫院,跟謝長宴一起。
兩個孩子留在了家里,瞿嫂照顧。
以前謝長宴出門總是跟門口的保鏢千叮嚀萬囑咐。
她每次都覺得不至于,有些話說一遍就夠了,回回囑咐,實在啰嗦。
結果她出門,也同樣跟保鏢說了又說,確定又確定,提醒又提醒。
謝長宴都被她給逗笑了,“放心吧,我已經告訴過他們了,誰來都不行,誰都不允許放進去。”
可即便這樣,夏時還是不放心,一路忐忑。
到了醫院,去了趙姨的病房。
趙姨躺在那輸著液,應該挺痛苦的,表情不太好,皺著眉頭,偶爾哼那么兩下出來。
這邊雇了護工,護工認得謝長宴,一見他就說,“謝先生來了。”
趙姨轉頭看過來,馬上放松了表情,還帶了點笑容,“你們來了。”
夏時趕緊過去,“怎么樣,醫生怎么說。”
“還好。”趙姨說,“等著手術了,手術完就好了,現在打的藥水里有止痛的,也沒太大的感覺。”
手術的日子在明天上午,主刀醫生是謝長宴認識的,告訴他不算大手術,不用太擔心。
夏時坐在床邊的椅子上,握著趙姨的手,“對不起,對不起啊。”
趙姨笑呵呵,手抽出來在她手背上拍了拍,“你說什么對不起,又不是你撞的我。”
她還反過來安撫她,“沒事,真沒事。”
這么呆了兩三分鐘,謝長宴要去找醫生,問問明天手術的事。
等他出去,趙姨主動說,“那個肇事司機被抓了,沒有喝酒,整個人是清醒的狀態。”
停頓了幾秒,她又說,“他說他是疲勞駕駛,恍惚了。”
她搖搖頭,“借口,都是借口,他就是故意的。”
夏時看著她,“你怎么知道?”
趙姨說,“我被撞上的時候,隔著擋風玻璃看到他了。”
那人冷著一張臉,可沒什么恍惚的,更沒有慌張,隔著一面玻璃跟她對視,甚至還扯了下嘴角,似笑非笑。
但是這些事情得講證據,對方說是意外,她說是故意的,各執一詞,不好掰扯。
只能看警方那邊的調查了。
夏時垂下視線,幽幽開口,“是因為我一直猶猶豫豫,他們等不及了,所以拿你們開刀。”
她聲音不高,并不是要說給誰聽,更像一句感慨。
明明早就做好了決定,卻因為謝疏風那邊狀況百出,她覺得可能還有機會,所以拖著不走。
結果可好,老東西確實爛事纏身,可依舊能抽出精力來針對她。
病房里沒坐多久,謝長宴還沒回來,夏時就接到了瞿嫂的電話。
她聲音也帶了些顫抖,叫她小夏。
夏時心里咯噔一下,今天趙姨出事,她跑上二樓跟她說話時就是這個語氣。
她趕緊就問,“怎么了?又出什么事了?”
瞿嫂聽出了她的擔憂了,馬上說,“是我自己家里出事了,是我家的事兒。”
她說,“我老伴兒,我老伴兒剛剛從樓上掉下去了,鄰居打來了電話,說送到醫院了。”
電話打過來,她也不是說要請假處理家里的事兒。
畢竟謝長宴夏時都不在家,現在家里兩個孩子都需要她照顧。
她打給夏時,是因為知道謝長宴和夏時都在醫院,鄰居電話里告訴他人已經送往醫院了,她想讓他們倆幫忙看看情況。
夏時一下子起身,“怎么會從樓上掉下去?”
瞿嫂聲音發著顫,“我也不知道。”
她說她老伴老年癡呆,她出來賺錢,他就跟著老母親一起生活。
家在農村,住的是自建的二層小樓。
平時倆人都是在樓下生活,不知怎么的他就摸到樓上去了,說是翻過了護欄掉下來的。
腦子不太好使,做出這些事兒似乎也能理解。
瞿嫂說已經給外地的兒子打過電話了,兒子離得有點遠,今晚趕回來,怎么的也得明天才能到。
她那婆婆年歲大了,被這事嚇的站都站不起來,現在醫院沒有人,她實在是不放心。
夏時捏著電話,半晌才說,“你不用擔心,這里的事情我們先來處理,趙姨這邊沒什么事,我馬上趕回去,之后換你來醫院。”
他們再怎么照應,她沒親眼看見,終歸還是不放心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