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寧愿死,也不要月月受這樣的屈辱!”
沈硯咬牙切齒地說,“楚珩,你根本不配得到她!你這種卑鄙小人!”
楚珩眼神漸冷。
“現在擺在你面前的只有兩條路:
要么簽下和離書,讓月月風風光光地嫁入侯府;
要么,你就等著看她為你守寡,一輩子活在痛苦中。”
他向前一步,壓低聲音:
“沈硯,你好好想想。
若是你執意不簽和離書,月月就會成為眾人口中的不祥之人。
你忍心讓她受這樣的非議嗎?若是你簽了,她至少還能做風光的侯府夫人。”
沈硯痛苦地閉上眼,聲音嘶啞:“楚珩,你真是打得一手好算盤。”
“好算盤?這些都是我本該得的。”
楚珩慢條斯理地說,“沈硯,我的好堂弟,你現在除了無能狂怒,還會什么?”
他微微俯身,隔著冰冷的鐵欄,與沈硯充血的雙眸對視,聲音壓得更低,帶著一種殘忍的親昵:
“你知道嗎?我們楚家的男人,似乎總逃不過‘情’這一關。
但區別在于,你的父親,我那情深義重的伯父,為了一個女子,竟能昏了頭。
他放棄繼承家業,甘愿讓兒子隨了母姓,從此淪為旁支,將本該屬于他的一切......拱手讓給了我父親。”
楚珩直起身,撣了撣華貴錦袍上并不存在的灰塵,語氣輕蔑而嘲諷:
“結果呢?他得到了什么?愛情?
呵,看看你現在的下場,身陷囹圄,連自己的妻子都護不住。
這就是他當年任性妄為種下的果!
你們這一支,從根子上就輸了,輸在優柔寡斷,輸在把女人看得太重!
輸在放棄家產,你現在連自己都保護不了,更別提保護你的女人。”
沈硯的指節因用力抓著鐵欄而泛白,牙關緊咬,幾乎能聽到咯咯作響的聲音。
父親與母親的故事,是他心中溫存的凈土,此刻卻被楚珩用如此骯臟的口吻玷污。
“你不配提我父親!”沈硯從齒縫里擠出聲音。
“我不配?”楚珩像是聽到了天大的笑話。
“我告訴你什么才叫配!身為楚家男兒,就該拿回屬于自己的東西。
所有的一切!權勢、地位、財富……以及,自己想要的女人!”
他的目光銳利如鷹隼,緊緊鎖住沈硯:
“伯父為了女人放棄一切,那是他蠢。
而我,楚珩,全都要!
若不是我繼承家業,就不會有這鎮北侯府。
鎮北侯府的爵位是我的,這京中的權勢是我的。
現在,連蘇攬月——你的月月,也即將是我的侯府夫人!這才是我楚家繼承人該有的樣子!”
“你休想!”沈硯怒吼,額角青筋暴起,“月月她永遠不會真心對你!”
“真心?”楚珩嗤笑一聲,仿佛聽到了最無用的東西。
“我要她的真心做什么?我只要她的人在我身邊,這就夠了。
就像現在,我只要她心甘情愿地為了你來求我,這就夠了。”
楚珩譏諷道,“沈硯,你和你父親一樣天真。”
他頓了頓,眼中掠過一絲貓捉老鼠般的戲謔,“月月也和你一樣天真,她天真的以為嫁給你會高枕無憂。
總有一天我會讓她知道,她所以為的安穩人生,是多么不堪一擊。
而能給她真正‘安穩’的,只有我——無論她愿不愿意接受。”
他看著沈硯眼中翻涌的痛苦,繼續用語凌遲著他的神經:
“你應該明白,我看中的東西,從來沒有失手過。
你們所謂的夫妻情深,在我眼里,不過是成全我的一出好戲。”
“你把她當成什么了?一件你爭強好勝的戰利品嗎?”
沈硯的聲音因極致的憤怒而顫抖。
“戰利品?”楚珩挑眉,仿佛在思考這個說法,隨即搖了搖頭。
“不,那太膚淺了,她是我的執念,沈硯,你們父子兩人,都輸在不懂得一個道理:在這世上,心慈手軟,就是最大的原罪。”
他向前一步,“我會讓她習慣侯府的錦衣玉食,習慣我的庇護,直到她徹底忘記在你身邊那些的日子。
感情?呵,日子久了,習慣本身,就是最牢固的枷鎖。
她會明白,誰才是能真正主宰她命運的人。”
“幾年前,漕揚縣,你已經因為自私毀過她一次了,還一路高升,成為了鎮北侯,你還想毀她第二次嗎?”沈硯絕望地低語。
“不,”楚珩斬釘截鐵地打斷他,眼神偏執而狂熱,“我會‘重塑’她。
剝掉她身上屬于你的、那些不合時宜的棱角和堅持。
讓她完完全全,變成我楚珩想要的樣子。
這個過程,或許會有些許陣痛,但最終,她會屬于我,從身到心。”
“卑鄙……無恥!”沈硯的聲音因極致的憤怒和絕望而嘶啞。
“楚珩,你有什么沖我來!要殺要剮,我沈硯絕不皺眉!但你不要傷害月月!”
他猛地將頭撞在冰冷的鐵欄上:
“我可以死!只要你放過她!”
楚珩冷眼看著他崩潰的姿態,嘴角勾起一抹譏誚。
“死?”他慢條斯理地說,“你本來就該死。從你娶她的那一天起,你就該死了。”
他微微前傾,隔著牢籠低語:“但現在,你想死得痛快?未免想得太美。
我要你活著,親眼看著她如何成為我的夫人,然后再讓你去死。”
楚珩直起身,整了整衣袖:
“我的好堂弟,你的生死現在只有我能決定。”
楚珩看著沈硯那副恨不得將他生吞活剝卻又無能為力的模樣,低低地笑了一聲。
那笑聲在陰冷的牢房里回蕩,不帶絲毫溫度,只有徹骨的寒意和勝券在握的得意。
“好好珍惜這最后一晚吧,看在你我是血親的份上,明天我會讓月月來見你最后一面。”
他最后瞥了一眼如同被困牢籠的絕望野獸般的沈硯,語氣輕描淡寫,卻字字如刀。
“想想明天,該怎么和你的月月……道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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