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會不會太保守了?不是說要施展一番手腳嗎?”
熊志遠完全沒有一點該不該做的質疑,就是覺得投資太少、太保守了。
星視收購愛立信與朱鹮電子的手機合資公司,都掏了三十億啊!
他們預計有上百億港元、近八億美元的資金剩余找不到出路,這次僅僅就拿出二十億出來,怎么看都有點小家子氣嘛!
“初步是這么一個計劃,但具體掏出多少,還是找和永談啊!”蕭良苦笑道。
香港電子制造業發端于六七十年代晶體管收音機等電子產品的貼牌代工,雖然一直處于全球價值鏈的中低端,但也有過輝煌期,八十年代初在港島就有上千家大大小小的電子廠,從業者超過十萬人。
改革開放以來,港島產業資本大規模往廣深等地轉移,以貼牌代工為主的港資電子廠,在深市、莞市、廣城、惠城等地遍地開花,幾乎涉及收錄機、電話機、影碟機、游戲機、電腦、大哥大、照相機、電動玩具等所有的3c電子產品領域。
進入九十年代,更注重積累與技術升級的臺資電子廠隨著兩岸關系的緩解,以更迅猛的勢頭進入香江兩岸投資,很快就超過怯于產業技術升級的港資電子廠。
港資這時候又大規模往港島樓市回流,更是呈現出日薄西山的頹勢。
不過,港資電子行業,此時還是有一批像和永電子、愛高電子、鴻成科技、興化半導體等代表企業存在,維持最后的體面。
然而這些代表公司,規模還是偏小。
和永電子發展這么多年,擁有不到十億港元的凈資產,在行業內就已經算佼佼者了,跟鄭家這些靠著港島樓市以及證券金融發家致富的港商巨富,壓根不能相提并論。
和永身子骨不夠厚實,長期以來又主要集中于中低端微型電機領域的發展,主要承接一些日資電子游戲機業務的印制電路板smt貼片工廠,雖然規模也不算小,工廠擁有兩千多名員工,凈資產卻不到兩個億。
要讓和永的李啟昌同意合作,不僅將其smt工廠及現有團隊都裝入新的集團,還要讓他的女婿何宏泰放手其他業務,接管新集團的運營,怎么也得給和永以及何宏泰本人留足股份吧?
他們一下子往新集團注資上百億,就給人家留三五個點的股份,人家為何不繼續深耕自己熟悉的微型電機領域,何苦跑過來授命于人?
當然,投資規模太少也不行。
蕭良初步定了二十億的新增投資,找李啟昌、何宏泰商談合作。
真要談得好,或者在新的集團營運一段時間后,蕭良后續不僅可以繼續投入資金,也會考慮將星源時代已經做出一定規模的線束、連接器、充電器等業務,都合并進新集團,還可以收購精密模具研發制造以及沖壓、電鍍等相關業務,擴大新集團的規模。
不過,想要做成這一切,資金是一方面,不斷提高完善的工藝與技術是另一方面,更重要的還是要有強有力的領導者以及足夠龐大、行之有效的執行團隊。
目前星源時代在鋰電以及精密裝備制造生產,好不容易形成以梁棠華、應江波、趙揚等人為首的執行運營團隊,但也被極速擴張的生產搞得焦頭爛額。
更多的中基層管理人員都還在培養中,目前還遠談不上成熟的水平,暫時根本沒有能力大規模抽調電子工業有管理經驗的人員出來。
“今天來不及了,明天我約何宏泰過來聊——他與李琳這幾天都在香港過節。”熊志遠拿叉子叉了一塊牛肉粒塞嘴里,就迫不及待的要推進相關工作。
“哪有你們這么迫切的?明天是大年初一!”熊玉瓊打了兒子一下,知道年輕一代越來越不重視春節的重要性,還是埋怨他太急切打擾別人。
“我們明天約何宏泰去澳門玩牌!”熊志遠換了一個說法,說道。
“……”熊玉瓊苦笑的拍了拍丈夫的胳膊,說道,“十年內,你不要有退休的想法了!”
亞洲金融危機對香港傳統以地產、證券金融發家致富的豪門打擊極大,除了鄭仲湘外,香港又實在缺乏科技新貴。
這使得蘇利文、熊玉瓊夫婦這兩三年來,靠著凈資產規模快速提高到一百五十億港元左右的華茂投資,即便脫離熊氏家族,也穩穩跨入香港十大富豪之列。
華茂除了參與華興意在紓困解難的新一輪融資,將持股比例重新提高到12%外,未來投資的核心,除了獅山港口集團、獅山灣建設投資以及舶船重工領域的華茂重工外,也有對盈投控股、徐東鐵路集團的股權投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