w“我們要清醒的看到香港電訊不是一家科技公司,僅僅是一家電信運營商,還被限制在港島這一個狹小的市場之中,沒有能力進行擴張……”
“……而在港島,在獨家經營權被收回后,我們還要看到長和電訊、泰富通信都會對香港電訊形成強有力的競爭。這兩家電信運營商崛起的速度,以及對香港電訊的威脅,要比其他五家拿到運營牌照的競爭者高得多。我預測香港電訊最終能保留四成的市場份額,就相當樂觀的,”
“因此我能很肯定的判斷,香港電訊未來的價值中樞會落在五百億港元這條線上。倘若星視在今天公告里提出的重大交易,確實試圖與香港電訊合并成一家全新的上市公司,那就應該圍繞五百億港元這一價值中樞去談……”
“可能也有人會質疑我,香港電訊現在兩千億港元的市值虛高了,存在很嚴重的泡沫,那星視兩千五百億港元的市值,就不虛高,就不存在泡沫嗎?我不會用不同的標準去評價兩家公司。如果星視現在的股價不虛高,不存在泡沫,我也不會從年前就堅持減持到現在了。我也可以很明確說,在三月底之前,我會減持掉所有的對星視的持股。全球科技股存在極其嚴重的泡沫,早已經進入非理性繁榮,這是所有投資者都應該直面的現實……”
“……香港電訊與星視兩家上市公司倘若要進行合并,我以為相對公平的方式就是‘以股換股’,雙方以此時市場認可的定價進行交易,無需理會彼此泡沫的問題,但倘若交易涉及現金,那就需要回歸我剛才所說的價值中樞談判,才談得上公平……”
“……很可惜,香港電訊的控股股東大東電報局,既不可能接受以股換股的交易,也不會接受真正的價值中樞估值。倘若星視最終較高的現金,去置換大東電報局手里的股份,而以新股去置換香港電訊其他股東手里的股票,這將是對香港電訊其他股東赤裸裸掠奪。因為香港電訊的其他股東,不僅僅要承受兩家上市公司合并之后所有泡沫可能帶來的嚴重危機,還要承擔因為要支付大東電報局現金,所產生的超規模債務!這個債務不是我們以為的三五十億港元,而是三五百億港元,甚至上千億港元。一旦市場行情走差,這樣的債務規模,會令香港電訊、星視兩家公司的股東傾家蕩產、血本無歸……”
“……有關對星視重大交易的一些猜測,我就說到這里;如果有進一步消息傳出,我還是愿意接受新的采訪。”
結束明日商報的采訪之后,蕭良走回到能眺望維多利亞灣的辦公室。
“鄭家對港島媒體的影響力很大,明日商報對你的采訪,今天下午未必能刊發出去。”夏侯江年后也都留在香港,代表盈投控股陪同蕭良、熊志遠參與和永電子的談判,今天聽到星視因重大交易停牌交易的消息,也是第一時間趕到江灣大廈來見蕭良。
他剛剛與熊志遠、張斐麗就站在一旁,全程看著蕭良接受明日商報的記者采訪。
雖然蕭良接受采訪時,有些話說得已經相當委婉了,也沒有無端指責鄭家與大東電報局暗中勾結,但夏侯江還是不覺得蕭良的采訪能夠正式刊發出來。
“主要還是將消息傳出去,”蕭良說道,“明日商報的采訪能不能刊發出來,已經不重要了。”
也許鄭家一通電話,就能讓明日商報將采訪稿撤下來,但這時候有好幾十家媒體的記者被吸引過來,都簇擁在江灣大廈樓前。
以星視受關注的程度,可以想象這兩天所有的財經媒體,報紙期刊、網絡以及電視、電臺,都會千方百計的說點關于星視的內容。
因此,只需要泄漏點只片語的信息,也足夠這些媒體發揮了。
更關鍵的是,香港電訊除了大東電報局之外,其他股東并非都是寂寂無名之輩,他們聽到一些傳后,事關切身利益,怎么可能不花心思去挖掘更多的信息,又怎么可能甘愿不發出一點聲音?
蕭良這次接受采訪,主要就是先將消息傳出去,他不覺得鄭家在香港真能只手遮天。
“這倒也是的。這么多媒體都盯著星視,只要將星視與香港電訊合并的消息傳出去,必然會被炒得沸沸揚揚,”
夏侯江點點頭,但他心里還是有很多的不理解,說道,
“不過,這場交易真要被你終止了,你還沒有減持出來的股份,損失可不小啊!星視的股價,怎么也得跌個20%才能穩住吧?而且哪怕市場最終證明你的判斷是準確的,鄭家很可能也不會領你的情……”
“我也不在于鄭家領不領情,我只在乎做自己認為正確的事情,也不用在乎一時的得失。”蕭良笑道。
“蕭良當初也是有機會對嘉鴻趕盡殺絕的,而且當時似乎也應該對嘉鴻趕盡殺絕,”熊志遠笑著說道,“但是現在回過頭來看,有時候一時想不明白,恰恰是我們不如蕭良的地方吧?”
夏侯江知道熊志遠這話是說給他聽的。
想想也確實如此。
換作他人,四年前有機會將嘉鴻徹底斬草除根,誰會手下留情?
蕭良卻非但沒有對當時的嘉鴻下狠手,甚至還通過朱祎琳,幫助嘉鴻發展純凈水業務,推動張健等人回歸嘉鴻重塑市場團隊,使得兩家的關系,從最初的對立、仇視,發展成此時親密無間的合作。
他們作為嘉鴻(鴻臣)的利益相關方,這三四年來不僅僅是獲益匪淺、個人身家都增長三四倍的問題,而且逃過金融風暴這一毀滅性的大劫。
當然了,彼此的合作,除了東洲地方經濟大受裨益外,蕭良他也是獲益匪淺,堪稱雙贏或多贏。
蕭良這次能從全球科技股行情攫取如此恐怖的利潤,最關鍵的一步就是他在宿云生物的股份,分兩次出售給鴻臣集團,在香港獲得極為關鍵的二十多億資金。
以這五年以來的發展軌跡回溯,才能真正認識到蕭良當初對嘉鴻放過一馬,是何等的正確。
這么去想的話,蕭良此時不惜損失自己的利益,也不惜暫時往死里得罪鄭家,吃力不討好的避免星視滑入深淵,才真正堪稱大格局,也是他們所不及的地方。
“沒有你說的那么玄乎,”蕭良跟熊志遠笑道,“說實話主要還是江省的電子工業太薄弱了,星視通訊電子以及星視通訊科技產業園,算是江省目前電子工業不可或缺的標桿了。如果說星視現階段遭到毀滅性打擊,對我們培育沃土計劃的實施,那肯定是非常不利的。我還是那句話,‘獨木不成林,一花難為春’,特別是蝸巢科技技術力量還非常薄弱的時候,更需要星視這樣的企業參與進來,共同推動上游產業鏈的發展。不管鄭家能不能想明白,又或者鄭家哪天想明白了,依舊覺得我妨礙他們攫取更大的利益,視我如仇寇,我都是無所謂的。”
如果蝸巢科技自己直接做手機品牌,不談鋰電池業務會受到多少影響,五年時間內,頂住各方面全面占優的國際主流手機廠商的強大壓力,他們能做到年銷一千萬部手機,已經可以說是超級成功了。
這也意味著,蝸巢科技對上游產業鏈的拉動,也就是一千萬套中低端組件。
蝸巢科技暫時放棄做手機品牌,轉而做組裝代工,未來五年內對上游產業鏈的拉動,則可能就是上億萬套中低端組件的容量。
而蝸巢科技未來的利益,也可以更多放在上游產業鏈中進行實現。
不要說鋰電池,蝸巢科技也已經在線束、微型電機、電源控制、溫度控制、充電器、精密模具等技術領域進行長達兩三年的投入了。
另一方面,蝸巢科技與盈投控股這兩年來,對相關的科技初創公司以及合作企業進行很多的投資——盈投僅僅對印制電板路研發公司的投資,就超過十家。
這些未來都將確保了他們在上游產業鏈的利益。
而說到對江省電子工業上游產業鏈的拉動,星視,更關鍵是星視通訊電子這段時間能不能很好的活下來,不會發生猝死,實在太關鍵了。
特別是蕭良聯合盈投控股推動和永電子,全面到江省來發展手機組裝代工,目前還在談判中,就算三四月份就以最快的速度落地執行,但想形成星視通訊電子收購朱鹮電子愛立信手機合資工廠的規模,也需要一兩年的時間。
蕭良總不能說江省電子工業上游產業鏈的發展,先暫停一兩年,等他們組裝代工發展到一定規模之后,再一起發展吧?
現在整個世界的電子工業、信息產業,都在日新月益的發展,哪個地方敢隨隨便便說停滯一兩年不發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