琴棋書畫,才子才女的必備才能,但很可惜,姜蕪一個都不會。
她就小學的時候吹過口琴,下棋最多下個五子棋,但沒辦法啊,她在這些人面前,輸不了一點。
圍棋,古代但凡沾上才子二字,便必然會弈棋,而入朝為官之后,文臣不似武將,武力取勝,文官之中的博弈是落在書頁上,落在棋盤之上的刀光劍影。
眼前這個女子,比起她那些前朝余孽,一身謎團,一代女相的身份,周知瑾,是一個非常純粹的,但才華極盛的文人。
才女二字落在周知瑾面前,或許都顯得片面了。
事實上,姜蕪也看不懂眼前的人,但不影響她的攻略進度。
“落花為先手,汝可要選這個?”
周知瑾看著棋盤上的那一朵花,有些遲疑,落花不受控,落的地方并不好,這先手,不好用。
“那就讓吾來先手?”
姜蕪花了五個積分買了個單機小游戲,圍棋大師,然后直接選了地獄難度。
人的棋藝的確可以登峰造極,但弈棋的人更看重自已的直覺,以及棋子的布局,甚至美感都在他們的考量之中。
和聰明人下棋,是一場不可多得的博弈,周知瑾明白,而贏了這一場博弈之后會如何,她還不敢去想,她,真的會贏嗎?
周知瑾很看重這一局棋,相比起來,同她下棋的那位,就實在是有些漫不經心了,只是落子的時候看一眼,且落子的時候從不需要思索。
周知瑾原以為,他們是要下快棋的,可很快,不過下了十余手,她就快堅持不下去了,周知瑾的神色蒼白了些許,額上沁出冷汗來。
“這不是快棋,汝可以慢慢想,放心,這盤棋,汝可以下很久,只要。”
“你可以贏。”
周知瑾攥著一枚棋子,在掌心鉻的生疼。
下棋的時候,長考雖然是被允許的,但時間過長就不好了,周知瑾長考的時間越來越久,幾乎每下一步棋都要深思熟慮許久,才帶著些許猶豫落下一子。
落棋不悔的規矩,她本該最是清楚,可今日,周知瑾卻開始懷疑自已了。
當落日的余暉灑滿了整個庭院的時候,周知瑾往棋盤上放了兩枚棋子。
她認輸了。
其實早就該認輸了,從她下了十幾手的時候就明白了一件事,她看不透對手的棋路,可眼前的神女,卻輕而易舉的看透了她的棋路。
這么長的時間,她其實只是在垂死掙扎而已。
姜蕪看過去,棋盤之上,人類是在創造美感,但人類的計算,卻比不過冷冰冰的機器。
“結束了,現在,汝可以說出汝的目的了。”神女捻起落在棋盤上的那朵花,隨意扔給了她。
周知瑾捧著那一朵花,神色莫名。
“我,我不明白。”
周知瑾開了口,只是這話說的磕磕絆絆的,她還是難得這樣沒底氣。
她抬眸看著眼前眼前的神女,她終于明白,為何不同她說話,卻要先同她下一局棋,因為這一局棋,輕易的打碎了她的自命不凡。
她這個時候,原本準備好的話,竟是怎么也說不出口了,只覺得一片混沌。
“抱歉,神女。”
“無礙,我對有趣的人,總是能多兩分容忍的。”
有趣的人?她嗎?
周知瑾可不知道自已竟能在神女面前得一個有趣,只是不知是贊許還是嘲諷。
應不是嘲諷吧,她不能用凡人的標準去衡量眼前的,神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