神女看著她,“周知瑾,汝其實明白,只是不愿承認,所以為何要奢望吾的回答呢?”
“是,是我愚鈍了。”她自詡聰慧,卻只是個凡人而已,終究是受困于凡人的界限。
“我所為之事,在神女娘娘看來,當是十分可笑的吧。”
神女看著她,帶著不易察覺的悲憫,“這不是你的錯,這世上,哪來絕對的對與錯呢?”
“吾本不該尋你。”
神女輕嘆,“可周知瑾,你這個凡人,很是了得。”
“我?我原要做的事情,若是沒有神女阻攔,會成功嗎?”
“不會,但一念之差,你會拯救萬民,亦會陷萬民于水火之中。”
“前朝這般不值得嗎?”
姑娘,你很勇啊!姜蕪在心底震驚了一下,旁邊坐著現在的新帝,你問我,前朝值不值得?皇帝再寬宏大量,他也是個人啊,你是真不怕皇帝給你穿小鞋啊。
神女看了她一眼,“吾曾送與汝一朵花。”
周知瑾知道,前些時日下棋的時候,神女隨意拋給她的,看上去很普通,曬干之后被她小心的收在荷包里。
“那花樹長在吾的院子里,吾施法可讓它四季常綠,但也僅限如此。”神女看著她,“可花開花落,卻連神也無法干預。”
怪不得,怪不得,神女給她一朵花,原來從初見的時候,神祇就已經告知了她答案,只是她執念太深,所以參不透罷了。
“朝代的更迭,是自然的規律,吾說給她,也是說給汝的。”
周知瑾帶著答案,心事重重的離去了,謝明朔也讓周博隨著去了,“都是前朝的官員,這話,他們應該會有不少感悟,朕這個新朝的皇帝,還是不要去攪擾的好。”
謝明朔說這話的時候,一副大義寬厚的模樣,神女看了他一眼,評說了一句,“促狹。”
既然留下了,姜蕪自然不介意給他上個眼藥水。
“那敢問國師,我謝氏江山能延續多少年?”
姜蕪看著謝明朔,“汝當真想要知道?”
這是自然,謝明朔即將脫口而出的話及時止住,他知道了?難道就能避免嗎?而且,他仔細觀察著眼前的神女,總感覺,神女的語氣像是在提醒他什么。
“小皇帝,吾一旦說出口,事情便再也沒有回旋的余地了。”
“不問了,那朕就不問了,國師就當今日不曾聽到這話。”
“可若是什么都不知,有一日不會后悔嗎?”
說他促狹,眼前這位,才是真的促狹吧。
“只要我和昭兒打好基礎,少說也有個一兩百年吧,再往后的事情,朕那個時候都已經成白骨一副了,還有什么可說的?若是真的到了前朝末期那般,就是我謝家子孫無用,怨不得被人從皇位上踹下去。”
幾句話,謝明朔倒是說服了自已,神女看著他,“無根無塵,萬法自然,小皇帝,焉知你不會是那個特例呢?”
“會是朕嗎?”
“汝會重用周知瑾嗎?”
謝明朔沉吟了三息,便下了決心,“朕會。”
“那,謝明朔,汝便去做改變這天下的凡人吧。”
“回京之后,將你們準備的土地政策呈給吾吧,再晚,今歲就播不了種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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