桑泠可不知道他們腦補了這么多。
她端著托盤,抬手敲了敲門。
房內傳來江千嶼沙啞不耐的聲音,“進。”
桑泠在推門的剎那,臉上的表情換成了忐忑不安的模樣。
“藥拿來了……”江千嶼抬頭,就看到桑泠,眉頭在瞬間皺緊,“怎么是你。”
桑泠已經習慣了,但還是有點尷尬。
她扯了扯唇角,小聲道:“我剛聽琴姐說你胃病犯了,空腹吃藥不好,先喝點粥吧。”
江千嶼深吸口氣,不耐的目光從她眉眼掃過,難聽的話驀地一頓。
桑泠哪里變了?
“我在問你上來干什么,我是不是說過,沒我允許……”
“我知道。”
桑泠忽然打斷他的話,將托盤放到桌上,轉頭問他:“先喝粥嗎?”
江千嶼:“……”
他盯著桑泠憋紅了的雙眼,睫羽亂顫,做的事這么硬氣,卻連跟他對視都不敢。
桑泠見他還坐在床上,抿唇端碗起。
剛盛的粥滾燙,她眉很輕的皺了下,忍住了手上火辣辣的痛感。
江千嶼說不上是什么感覺,在她皺眉的瞬間,已經起身把碗接了過去。
隨手放到桌上。
聲音依舊冷沉淡漠,“別做多余的事,你只要待在這個家里,你父母那邊該給的好處,我不會少他們。”
說罷,他直接倒出兩粒胃藥,拿過床頭過夜早就冰涼的水,把藥吞服下去。
桑泠指尖蜷了蜷,垂眸掩去難堪。
忽然顫聲問:“江千嶼,你真這么討厭我?”
江千嶼心口像被敲了一下。
只是這時候他對桑泠的看法還停留在從前,直接忽略這絲快速掠過,沒來得及捕捉就消失的情緒。
“桑泠,我們談這個沒有意義。”
江千嶼垂眸,只能看到女人柔順的發頂,皙白的皮膚干凈清透,整個人很安靜。
很難想象,她昨晚竟敢給他下藥。
看來,是時候讓她認清現實了。
哪怕此刻并不是談話的好時機。
“我們在領證之前,你就應該知道你要的是什么,我們各取所需,你家里要錢,而我需要讓老爺子放心把集團交給我,這一點,你清不清楚?”
桑泠輕輕點頭,唇瓣抿的發白。
江千嶼有種伸手揉上去的沖動。
但這些都是錯覺,實際上他連眼睫都沒眨一下,口吻冷靜又冷漠,“別擺出這副可憐樣子,你那個朋友……你以后不要來往,其他的,改天我們好好談談。”
她身邊那些個朋友,在江千嶼看來,都可以直接斷了聯系。
甚至就連她的父母也……
不過這些都不是江千嶼需要操心的事情。
他說完,就預備下逐客令,只話到嘴邊,變成了比較迂回的方式,“你還有什么事?”
桑泠想到自已上來的目的——
狐眸抬起又迅速垂下,唯余一抹粼粼的水光,快速從江千嶼眼前掠過。
江千嶼:“沒事的話,你可以走了。”
他覺得今天真是糟糕極了,可能是生病,讓他不能很好的控制自已的情緒。
對著面前這個可以稱為妻子的人,也多了幾分平時沒有的關注。
“你的朋友來看你。”
桑泠這么對他說。
江千嶼反應慢了半拍,才后知后覺意識到桑泠在說什么。
跟白日見鬼了一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