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白站在原地,腦子里那本《仙魔秘聞錄》還在自動翻頁,金色文字在他視網膜上跳躍,像是嘲笑他那顆已經過載的cpu。
天機閣圣女?叛逃?天道碎片?
這信息量如洪水猛獸,沖得他腦仁生疼。他原以為自己作為魔界精英臥底,已是諜戰劇食物鏈的頂端。現在才明白,他不過是個在狼人殺里自以為聰明的村民,而他師父,是那個定規則、炸服務器的gm。
“看完了?”
玄月仙尊的聲音如冷泉淌過,將他從宕機狀態拽回現實。
她遞出一枚黑色玉簡,冰冷刺骨,表面刻著繁復的血色紋路,透著一股不祥的氣息。
“血瞳少主的最新指令,也是你的第一個新任務。”
蘇白僵硬地接過玉簡,神識探入。
玉簡中是血瞳少主暴戾的命令,字里行間透著催促與殺意。
他命令代號“梟”的蘇白,即刻前往魔界西境的亂骨峽谷,配合他的親衛“暗影衛”,伏擊競爭對手“魅影”少主的物資車隊。
計劃縝密,時間地點清晰,是個標準的黑吃黑行動。
蘇白看完,沉默了。
新老板上任后的第一場績效考核,考題是:如何背刺老東家,刺得漂亮,還得滴血不沾。
玄月仙尊凝視著他,語氣平淡如水:“血瞳的計劃,你要執行。”
蘇白抬頭。
“但魅影的人,不能死。物資必須完好無損地送到她手上。”
她繼續布置任務,語氣像在討論今晚吃什么。
“同時,讓血瞳相信你盡力了,失敗只因暗影衛太無能。”
蘇白差點一口老血噴出。
這任務難度,堪比蒙眼走鋼絲,底下是萬丈深淵,旁邊還有林小鹿吹著嗩吶給他“助興”。
既要,又要,還要。
資本家看了都得淚流滿面。
他深吸一口氣,緩緩吐出:“我需要情報。魅影的路線、護衛實力、她本人的動向。”
“沒有。”玄月仙尊回答得干脆利落。
蘇白:“?”
“從今天起,你不再是只聽命令的臥底。”
她踱步到他面前,俯視著他,氣勢如淵。
“你是棋手,哪怕只是個剛學會拿棋子的新手。情報,自己搞。方法,自己想。我要的,只有結果。”
說完,她月白色的身影幾個閃爍,消失在禁地深處,只留下一句輕飄飄的話在空氣中回蕩。
“辦砸了,虛無峰的茅廁,你自己去通。”
蘇白握著冰冷的玉簡,獨自站在原地,感覺人生觀正在被重塑。
他從一個拿固定工資的魔界社畜,搖身一變成了自負盈虧、自帶干糧、還得背無限責任的創業合伙人。
這福報,重得讓人窒息。
三日后,魔界西境,亂骨峽谷。
峽谷兩側,赭紅色的山巖犬牙交錯,地面鋪滿不知名巨獸的慘白骸骨,風吹過,發出鬼哭狼嚎般的嗚咽。空氣中彌漫著硫磺與血腥交織的惡臭。
蘇白一襲黑衣,與陰影融為一體,趴在一處山巖頂端,透過一塊特制魔晶石觀察下方。
峽谷中,十幾個身披血色軟甲的魔修已布下殺陣,他們是血瞳少主最精銳的親衛——暗影衛。
為首的隊長是個獨眼龍,正焦躁地來回踱步。
“梟,魅影的隊伍到底什么時候到?你這情報準不準?”獨眼龍抬頭,沖著蘇白的藏身處不耐煩地喊。
蘇白內心翻了個白眼。
急什么,趕著投胎?
這三天,他利用《混沌魔典》里的斂息法門,偽裝成普通魔族散修,在亂骨峽谷附近唯一的黑市“血鴉鎮”混了兩天。
他沒直接接觸魅影的人,風險太高。
他只是在酒館里“無意”泄露了一個消息:血瞳少主搞到了一批上古煉器材料,藏在亂骨峽谷東側的隱秘洞穴。
消息半真半假,卻足夠點燃貪婪的火苗。
他賭的是,魅影的人會聽到風聲,派人來探查。
這樣,他就能在不暴露自己的情況下,把水攪渾。
“耐心點,隊長。”蘇白用嘶啞的偽裝嗓音回應,“魅影多疑,車隊走得慢很正常。”
就在這時,遠處的地平線煙塵滾滾。
一隊插著“魅影”旗幟的魔能車隊,緩緩駛入峽谷。
獨眼龍舔了舔嘴唇,露出嗜血的獰笑:“來了!兄弟們,準備收人頭!”
蘇白的心提到了嗓子眼。
計劃的第一步,成了。
現在,是第二步。
他悄無聲息地滑下山巖,手中扣著幾枚不起眼的黑色石子——用《陣法初解》的知識,結合魔道手法煉制的簡易“引爆符”。
暗影衛們全神貫注盯著車隊,無人察覺一個幽靈般的身影在殺陣邊緣快速移動。
車隊進入伏擊圈的瞬間,獨眼龍猛地舉手,正要下令。
“轟!轟隆!”
劇烈的爆炸聲從暗影衛身后炸響!
峽谷震顫,數名暗影衛被氣浪掀翻,他們精心布置的殺陣被炸出好幾個缺口。
“怎么回事!”獨眼龍驚怒交加地回頭。
“隊長!后面!有敵人!”一名暗影衛驚恐大喊。
只見來時的路上,不知何時出現另一隊人馬。為首的是一名身材火爆、手持長鞭的女魔修。
她嬌叱一聲:“血瞳的走狗,敢搶我們魅影少主的東西!殺!”
獨眼龍當場懵了。
什么情況?我們不是來伏擊的嗎?怎么被反包圍了?
峽谷另一頭,那支“魅影物資車隊”突然停下,車廂打開,沖出的不是后勤人員,而是一群如狼似虎的精銳戰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