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白瞳孔驟然一縮。
果然!
那個高冷得不像活人的師傅,那座鳥不拉屎的山峰,底下竟然埋著這么個王炸!
“我還沒墮魔的時候,云游天下就感應到過那里的氣息。”焚天沉聲道,“可惜太玄宗那幫老家伙不好惹,我沒敢動手。現在,你是玄月的親徒弟,是唯一能大搖大擺走進禁地,把東西拿出來的人。”
蘇白沉默了。
他現在全明白了。這哪是什么潛入任務,這他媽是期末考試!
是玄月仙尊親自給他出的終極考題!
考不過,死。
考過了……鬼知道畢了業還有什么更坑的“社會實踐”等著他。
“好。”許久,蘇白從牙縫里擠出一個字。
他沒得選。從拜師那天起,他就已經是棋盤上的一顆子。現在,棋盤攤開了,他這只“小卒”,已經拱到了河界,下一步,要么過河成“車”,要么被對方的“炮”轟成渣。
“我回去。”蘇白抬起頭,眼神里是前所未有的狠勁。
“夠爽快!”焚天大笑,從懷里摸出一枚黑不溜秋的骨戒扔過來,“‘斂息骨戒’,戴上它,只要你別自己作死跳臉,仙帝站你面前,也只當你是路邊撒尿的和尚——六根清凈。”
蘇-白接過骨戒,一股涼意瞬間鎖死了他體內亂竄的仙魔二氣。好東西!
“我在青丘古地等你消息。”焚天重重一巴掌拍在他肩上,“兄弟,別讓老子白炸一次。”
……
三天后,夜。
太玄宗,虛無峰。
蘇白靠著夜色和骨戒,像個幽靈,回到了這個既熟悉又陌生的地方。
他沒回自己狗窩,徑直朝著后山禁地走去。越靠近,體內的混沌之力就越是躁動,像是嗅到了親娘的味道。
禁地入口,是個常年被霧氣籠罩的山谷。
蘇白一腳踏入。
他已經做好了心理準備,準備迎接一場直面最終boss的審判。
他想過一百種開場。
或許師傅就站在谷口,用那雙凍死人的眼睛看著他,淡淡說一句:“你回來了。”
又或許,里面是九十九道殺陣,等著他闖關。
再或者,小師妹從樹后跳出來,舉著糖葫蘆,天真地問:“師兄,玩兒蛋去呀?”
然而,一路走到谷底,屁都沒有。
空空蕩蕩,只有一座孤零零的石臺,寂靜得讓人心慌。
蘇白的心反而提到了嗓子眼,一步步走向石臺,每一步都像踩在自己的眼皮上。
直到,他看清了石臺上的東西。
那不是碎片,也不是神兵。
那是一道背影。
一襲月白宮裝,靜靜地立在石臺邊,背對著他。夜風吹動她的長裙和三千青絲,遺世而獨立。
蘇白腳步一頓,心臟差點從喉嚨里蹦出來。
玄月仙尊。
她果然在這兒等他。
這一刻,蘇白感覺自己像是被扒光了扔在審訊臺上,他所有的秘密、算計、偽裝,在這道背影面前,都成了個笑話。
許久,那道身影緩緩轉身。
面容依舊絕美,卻沒半分暖意。那雙清冷的眸子,比以往任何時候都更深,像兩口不見底的寒潭。
她看著他,沒有意外,沒有審問,只是平靜地看著。
然后,她輕輕開口,聲音像冰珠落入玉盤,清脆,卻能凍結靈魂。
“焚天的故事,好聽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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