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冷靜安排好了顧天珩的治療,冷靜和交警溝通事故情況。
后來顧天珩被推出手術室,醫生說他下半身可能會癱瘓,站起來的機會很渺茫,莊雅婷幾乎當場哭昏過去,顧游扶都扶不住。
那時顧瀛洲還是冷靜的,直到看見隔壁病房門口的陸常青,顧瀛洲如遭雷擊,那一瞬間他就自動把顧天珩出事的責任歸結到了自己頭上。
如果這件事讓莊雅婷知道,她也會這么歸責的。
如果沒有他,陸彥修也不會和顧天珩飆車,顧天珩就不會出事。
如果他留在m國不回來,他們一家三口開開心心,幸福美滿。
他不該回來的。
一切罪魁禍首,又是他。
“對不起。”
顧瀛洲突然吐出這三個字。
久違的一句道歉,讓陸彥修像河豚撒了氣。
顧瀛洲那段時間很痛苦,很壓抑,整日失眠,要靠吃藥才能睡著。
他明白陸彥修這么做是為了他,可是出了這種事他必須全力保住顧天珩,如果顧天珩癱瘓又坐牢,只會讓他陷入更加絕望的痛苦之中。
他沒有再聯系過陸彥修,他不知道面對他該說些什么,只是給了陸家很多生意上的方便。
陸常青看過事故前后的監控錄像,了解整個過程,也看過警方的調查報告,證據照片,理解顧瀛洲為了親弟弟的奔走,所以他給的好處,他都照單全收,全了兩家面上的和諧。
陸彥修情緒激動,咖啡都被他碰撒了。
咖啡液撒到腿上,沒有知覺,不知道冷也不覺得潮濕。
陸彥修盯著滴落的咖啡,忽然想起了什么似的,抬眸看向顧瀛洲。
“所以你是覺得是我害得顧天珩下半身癱瘓再也站不起來了,把責任攬在你自己身上,他要娶樂意儂的時候,你才沒有阻攔?”
顧瀛洲沒有回答,他的沉默已經給了他答案。
陸彥修不覺得自己有錯,為了給朋友出氣,讓他再選他還是會這么做。
他也許幼稚,也許偏激,但是他認準的事誰也改變不了他的想法。
“你是不是有病?”
“兄弟情深,深到可以把自己老婆讓出去嗎?”
“她是你們兄弟情的祭品?要獻祭掉她,才能平衡你心里上的愧疚?”
顧瀛洲額頭上的青筋繃起,手背上的血管脈絡鼓脹,看向陸彥修的雙眼赤紅。
陸彥修絲毫不懼,他向后靠在輪椅靠背上,舒展雙肩,盯著顧瀛洲。
“難怪樂意儂會打你!換做是我,我也想打你!”
“你活該!”
“自找的!哈哈哈!”
陸彥修笑夠了,讓保鏢推他離開,顧瀛洲攥緊的雙拳,幾乎麻木,他的心久久不能平靜。
不知過了多久,周助理敲開了門,說陳琛到了,他手里有個項目,想要和顧氏合作,事先約好了他的時間。
人一進門,就看見了顧瀛洲臉上的五指印和陰郁的臉色,眼神閃了閃。
想起陸彥修說過顧瀛洲正在離婚,也不知道這巴掌是被哪個女人打的,笑著打趣:
“顧總是和女朋友吵架了嗎?女人小心思多,是要耐心哄的。”
顧瀛洲看向陳琛,他無名指上戴著戒指。
“你很有經驗嗎?”
陳琛舉著戴著婚戒的那只手在顧瀛洲面前晃了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