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然連一位常年狩獵林稀的“獵人”都能扛過瘟疫的陷阱,擁有生機權柄的自已沒理由抗不過去。
于是程實放心了,他只需要小心提防湮滅的力量就好。
兩個人的速度越來越快,他們都知道來報信的馴獸師大概在這場意外的沖突中選擇了退卻,而那也就意味著對方即使說謊,最多也是半真半假,所以林稀肯定是沒有時間完成那么多布局的,這將是他們解決這場試煉風險的最佳機會。
杜期瑜眼見兩個人再也不搭理自已,恨恨的煽動翅膀停了下來。
他當然沒說謊,前面就是林稀的陷阱,他的本意是不想讓這兩人平白消耗精神力去抵御這些無謂的東西,從而能以更好的狀態干掉林稀。
可既然好難勸該死的鬼,那就隨他們去好了,希望你們能跟林稀全都死在這片密林上!
這邊停下了接觸,另一邊小七立刻就將兩人的位置報給了林稀,得益于杜家的教導,這種兩相討好的事情他很熟練。
“他們就要到了,林稀,那個長發男人并不害怕你的陷阱,單純的腐朽陷阱無法阻礙他們,只有湮滅才能拖緩他們的速度。
可這也只能拖緩他們的速度,你還在等什么,等到他們脫離陷阱恢復后沖到你面前嗎!?”
林稀對杜期瑜的提醒無動于衷,他依然不動如山的坐在朽木之下,只是微微撩開一絲眼皮看向樹頂的禽鳥,冷笑道:
“既然你這么著急,那不如你先替我去試試他們好了。”
“?”
禽鳥僵住了,很快它便展翅高飛,遠遠的離開了林稀并尖聲嘶叫道:“我會當好一雙眼睛,但也只是一雙眼睛!”
林稀冷哼一聲,再次閉上了眼。
“樹木只在將枯之時才知自已并非棟梁,這話放在人身上也合適。
不到生死一線,誰會看得清自已呢?”
這話的殺傷力無疑比裝傻的程實更甚,氣的杜期瑜在躲藏之地瘋狂捶打地面,他的雙眼通紅,血絲成網,恨不得下一秒就把這些譏諷嘲笑他的人全都殺了。
而也就是在這兩人交談之際,山坳前方突然傳來了“轟隆”的塌方聲,這意味著這場屬于玩家們的戰爭終于在歷史戰役打響前提前開戰了。
椿雖然是位刺客,可這一路上沖鋒的姿態幾乎與戰士無異。
她發絲狂舞的荊棘引爆了路上遇到的每一處腐朽陷阱,瘟疫的氣息在山間彌漫漸漸濃郁,但一時間仍奈何不了兩位被繁榮庇佑的玩家。
程實謹慎的跟在椿的身后,刻意落下一段距離,為的就是一旦碰到了未曾發覺的湮滅陷阱,這種行進方式不至于將兩個人同時卷進去。
然而椿的效率遠比程實想象的更高,這位荊棘之冠太了解她的“前夫”了,有時候甚至都不用拿出那柄湮滅的令旗,只是靠經驗和直覺就能戳破對方埋下的手段,熟練到看上去這些陷阱就像是她親手布下的一樣。
這略顯抽象的一幕看在程實眼里,沒有驚訝,只有唏噓。
越了解便意味著越痛苦,并非所有的恨都曾叫做愛,眼下的椿有多恨,那便意味著......
算了,專注當下吧。
于是程實拋開腦中的雜念開始動手。
盡管這戰場的主角應該是椿和林稀,可程實從不會將自身的安危和局勢的輸贏托付在一位被恨意蒙蔽的隊友身上。
他得考慮為何一位腐朽的信徒會將戰場選在山坳的密林中,要知道,在這里繁榮的信徒如魚得水,可林稀得不到一點好處。
唯一能解釋的通的就是這片區域有著比其他山坳谷地更多的植被,而湮滅更多的“存在”顯然也是一種敬獻方式,只不過敬獻的不是腐朽,而是湮滅!
所以程實的直覺告訴他林稀敢于打上門來的原因絕對是因為有湮滅的力量為其做后盾,只是他猜不到這后盾到底有多厚。
萬一祂真的不講武德......
謹慎起見,程實將骰子灑落一路,并開始借著瘟疫撲面的時機朽化了自已的手臂,將路過的每一株植物都盡皆腐朽殆盡。
他準備在林稀敬獻那位之前,提前把對方準備的“道具”先敬獻給腐朽,這樣不僅打斷了對方施法,還能讓對方有苦難。
你要是反對我,你就是不虔誠。
只要你不虔誠,那我就能替腐朽制裁你!
于是這場沖突中最荒誕的一幕出現了,腐朽的信徒藏在繁榮的密林里守株待兔,而繁榮的追獵者們卻一路腐朽了整片樹林。
在看到程實解構自已的詛咒后獲得了如此力量的反哺,椿的信心更足了,她并不在意隊友的手段是繁榮還是腐朽,畢竟她曾經也是腐朽的信徒。
椿在林中穿行的速度還在加快,只是幾個呼吸的功夫,她便發現了敵人的位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