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孫副會長,你有沒有想過,在兵力懸殊如此之大的戰場上,就算將理質之塔的戰力排除在外,大審判庭都能靠人海戰術以換命的方式推平戰爭軍團......
可他們還是敗了。
所以如果是你,你到底該如何輸掉這場本該必勝的戰役呢?
我問的不是什么深層次的原因,而是戰爭本身。”
孫緲當然想過,以弱勝強不是沒有,但問題是不能強太多。
他雖然不知道這場戰役的具體細節,但以戰役結果反推,戰爭之國能以大審判庭無數騎士和理質之塔無數學者的鮮血立國,定是殺穿了整條戰線。
可以他們目前的兵力來看,這簡直是天方夜譚。
所以答案很明顯了,要么是這合圍的兩國中間產生了內訌,互相攻伐以致消耗殆盡;要么是聯合戰線的攻擊手段反砸在了自已頭上,為戰爭軍團送出了一絲可乘之機。
再聯想到克因勞爾“不破不立”的想法,這位最高審判官大概想用一記重刀來為大審判庭的沉疴舊疾剜除傷疤,而那也就意味著后者比前者更有可能......
“你是說......”孫緲的語氣變得微妙起來,“克因勞爾不僅放任了大審判庭的失敗,甚至還助推了一把?”
“不錯,你覺得這樣的歷史精彩嗎?”
“如果它是真的,那的確足夠精彩,可惜這些都還是我們自已的臆測,做不得真。”
“那就把它做成真的。”程實咧開嘴角笑了起來。
“?”
“你也說了,歷史是由人涂抹的,既然是個人都能涂上兩筆,那為什么這個拿筆的人不能是我們?
再說,我們并沒有改變歷史的走向,只是像小七一樣加快了些許歷史的進度。
既然可憐的秩序騎士們總要死于‘新秩序’之手,那為什么我們不能做個好人,先克因勞爾一步干掉這些騎士,從而減輕一下這位年邁老人的罪惡感呢?
這樣一來,既可以不改變歷史的軌跡,也能讓我的計劃得以施行。”
“......”
孫緲不是傻子,他聽得出來這是欺詐信徒們的“常規”解題思路,可他在意的是如何把控這個度。
一旦程實的計劃過多的干預了戰場,那他們所追求的歷史真相就會徹底掩埋于戰爭的灰燼之下,再也不能重現天日。
于是他皺眉問道:“你想如何?”
程實看著手中的容器,哈哈大笑:
“我曾于隕石火雨的恐懼下四散奔逃過,如今沒了恐懼,倒是還想重溫舊夢,見識一下這希望之洲上最恐怖的禁術之一。”
“?”孫緲瞳孔一縮,“你想偽裝克因勞爾下達軍令,讓隕石火雨降落在大審判庭的戰陣里?”
“不是偽裝,而是還原歷史真相。
被涂抹的歷史同樣是歷史,只要別人不知道,從你嘴里說出去的故事就是真正的歷史真相。
你將是唯一的見證者,孫副會長。
并且你也說了,克因勞爾就是這個意思,所以我們也不算涂抹,最多算是......提前描摹。”
“理由呢?元素法官們大概不會無條件的聽信這種荒誕的軍令。”
“理由還不簡單嗎?”程實攤了攤手,“后方出現了叛徒,私通戰爭軍團企圖內外夾擊,為了保證戰線后方的絕對安全,先用隕石火雨洗一波地,是不是合情合理?”
聽到這里,孫緲思考的重心已經不再是戰局,而是程實手中的餌料了。
對方這近乎于“自殺”的操作當然不是為了還原什么所謂的歷史,其根本目的還是為了拋出自已手中的餌料吸引那個馴獸師來找。
所以織命師才一味強調合理性,因為只有動機合理,這種行為才能騙過杜期瑜,不錯,偽裝克因勞爾的目的之一是為了騙過控制了指揮大帳的小七,讓對方覺得是真正的克因勞爾出現并接手了戰場。
這樣一來,為了保證自已的戰爭加速計劃不受影響,小七也會調轉火力去解決真正的“克因勞爾”,而理由程實都已經給他想好了,那就是戰線中存在叛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