多爾哥德的晚霞還是那么迷人,如果今天不是帶著任務來的,這露臺上的晚風大概是最能放松人神經的按摩。
可惜好好的一頓晚宴幾乎變成了審訊,阿夫洛斯與程實對坐長桌兩頭,一個死盯不放一個視線游移,怎么看都像是有故事的。
到了這一步,哪怕人再傻都看出來這兩個人之間有話要說,再加上程實一副欲又止的模樣,伽琉莎略一沉吟,便善解人意地建議道:
“相比果腹之食物,醒腦之知識才是我等真理信徒所追求的精神食糧,所以,在下斗膽懇請阿夫洛斯大人容我們先去探監扎因吉爾。
再者,如此有格調的氛圍多出兩位學者未免大煞風景,晚霞和晚風交織,氤氳出的應是......”
她饒有興致地看著兩人,顯然是會錯意了,“......美好的‘友誼’,而不是清醒的理智。”
說著,伽琉莎還舉了舉酒杯,向著阿夫洛斯微笑致意。
這番話把程實整懵了。
不是,姐們兒,你啥意思?
他臉色極其古怪地看向伽琉莎,又看了看對面的阿夫洛斯,卻見阿夫洛斯對伽琉莎的示好置若罔聞,只是盯著程實,等待他的解釋。
那戲謔的表情很明顯是在說:如果今天你的解釋不過關,那抱歉,我的兄弟,你的囚徒或許真的會變成我恩主的囚徒。
至于這兩位真理的信徒,若不是看在你的面子上,他們根本沒有資格踏入多爾哥德,更遑論去探什么監。
“......”
眼看場面就要僵住了,程實不得不嘆了口氣,略整儀表,從懷中掏出一張白色假面扣在桌上,重新綻開一副笑臉,左手支頭,右手輕敲道:
“阿夫洛斯,你可以不放他們去見扎因吉爾,但接下來的話......
凡人沒有資格知曉。”
聽了這話,阿夫洛斯眉頭一挑,終于來了興致。
他隨手一揮,便將在場二人的五感奪走,而后目光灼灼地看向程實伸手做了個“請”的姿勢。
下一秒,程實直接發動混亂扮演法變成了高瘦的愚戲,再拿出欺詐的容器拋于桌面,雙手交叉托住下巴,倚在桌上詭異笑道:
“我又找回了一些力量,現在,我終于可以以真身見你了。”
“!!!”
當欺詐的氣息濃郁到幾乎遮掩了程實身上的欲望之時,阿夫洛斯就知道,祂的兄弟至少沒有在身份上欺騙祂。
對方一定得是欺詐的令使。
既然身份對,那無論程實為何要借用自已的虎皮,都不重要了。
當時的程實一定是在騙赫羅伯斯,而赫羅伯斯跟自已又不熟,他有沒有被騙也跟自已沒關系。
阿夫洛斯真正在意的是程實手里的容器,自已的這位好兄弟在拿回欺詐容器的同時,似乎還拿到了別人的容器。
祂必須搞明白,程實手里那個屬于污墮的容器是怎么來的。
如果對方真的因為某些原因而對污墮的令使動了手,那阿夫洛斯必須審視他們之間所謂的敵對時間同盟還是否有效。
祂可沒忘記現在的程實偽裝成了時間的信徒,可這份偽裝到底是真是假,就看今天的愚戲如何解釋了。
程實早已打好了腹稿,為了解釋清楚這一切,他不緊不慢地將自已如何一步步從時間大魔王手里拿回力量的經歷說了出來。
“時間別有用心!”
上來第一句,幾乎就把阿夫洛斯心中的質疑抹掉了五成。
“很久以前我就發現時間不再出現在諸神之前,更不再降臨于現世。
所以那次祂降臨于多爾哥德召見你時我才會表現得那么驚訝。
祂似乎在追逐什么新的東西,而這個東西涉及寰宇之上的更高隱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