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郎莫說喪氣話。”真大義挺起脊梁,清洗干凈的臉上閃過一絲疲憊:“誰都是從新兵蛋子走向成熟的,你當年初上戰陣時手腳酸軟的時候忘記了?”
<divclass="contentadv">對面的青年臉上一紅:“兄長說的是,明日待節帥來,定要一雪前恥。”
說話間,帳簾掀開,幾個親兵端著精致的膳食走入進來放到桌上,每人眼前有一挑碳烤的羊腿,正冒著熱氣,一股烤肉的香氣縈繞鼻端。
“先吃些東西吧,明日還不知如何。”年長的族兄久戰沙場,有些饑餓,伸手抄起筷子。
“說的也是。”點頭中,年輕的指揮使咬了口羊腿,皺起眉頭:“不如上次在哈兄營中吃的肉嫩。”
“手藝也差些。”同樣品嘗的真大義附和一句:“下次讓哈兄的人教教廚子。”
說話間,兩人下筷如飛,搖曳的火光將兩人影子剪到營帳,晃動不堪。
……
夜色下,梁山的營寨中也是燈火通明,來來回回的人影抬起木頭,開始修補今日被焚毀的防御工事,一簇簇回收的箭矢被放到一起,等待明日的使用,或許能射回到原主的身上。
火盆爆出一聲響,伸著雙手烤火的文仲容收回手掌,看向坐在桌前對弈的二人:“奚兄、李兄,你二人還真悠閑。”
“能做的都已經做了。”手持棋子的手在桌邊輕輕磕動,清脆的響聲停下的時候,伸手放入棋盤中:“剩下的,則是等明日官軍主力到來隨機應變了。”
“就算如此,恁二人總該給兄弟們說說吧?”文仲容臉上有些焦急:“接下來如何做都在爭論不休。”
“說甚?誰該做什么昨夜軍議時都說過了,還有何能說的?”一旁的漢子頓時語塞,伸手撐著桌子,李助看著棋盤的眼睛瞇起,伸手拿起一旁溫熱的酒水喝了一口:“其實這次官軍來勢洶洶也是好事,助雖上山不久,但感覺山上的弟兄有些太浮躁了,一個個都自以為天老大地老二的,如此下去怕要壞事。”
轉頭看向壯碩異常的漢子:“你看,今日一戰過后浮躁盡去,一個個都緊張起來,也知道思考接下來的情勢了。”
文仲容苦笑一聲:“話是這般說,只是心中沒底啊。”
“莫要焦急。”奚勝看著李助下了一手,伸手抓起一新棋子摩挲著:“先按照昨夜軍議說的做,明日……”伸手按下棋子:“該換防了,文兄可莫要今夜睡不著。”
搔了下頭皮,這魁梧漢子站了起來:“入娘的,看你二人不緊不慢的俺也急不起來了,成,明日看俺姓文的。”
撩開帳簾走了出去,回首中,兩個對弈的人影映在帳面,摸摸下巴,回轉自家營帳而去。
……
夜色漸濃,長清縣。
臨時的大營內,篝火正在燃燒,巡邏的軍士走過,帶起的氣流晃動著竄起的火苗,大帳內,本已經睡下的云天彪披著皮裘坐在帥位上,馬不停蹄趕來的騎士帶來的前鋒最新的消息,待聽過一番稟報之,看著手中寫有情報的紙張放到桌上,揮退下首軍士,閉上眼睛。
“不在水泊待著,跑了出來……真是好膽!”
過的半響,呢喃出聲,燭火燃燒,有親兵看內里燈火未熄滅,送來燙熱的酒水,伸手接過喝了一口,云天彪方才開口:“傳訊給須城,讓他們盡快襲取梁山。”
丹鳳眼瞇起,聲音轉為低沉:“外出的梁山軍馬,就別想再回去了!”
……
夜色漸漸深沉,曠野上梁山馬軍的營地依著濟水而扎,營地稍微有些簡陋,火把照耀下,不時有騎士抱來草料給軍馬喂上,這兩日有仗要打,戰馬需要多長些膘才好。
呂布披著猩紅的披風,與一眾心腹將領圍著篝火而坐,一路長途跋涉過來的馬靈抹抹汗水,將奚勝的話轉告給自家師父。
“知曉了。”呂布伸手扔給馬靈一根白巾:“先擦擦汗水。”
“多謝師父。”笑嘻嘻的接過來,跳脫的青年走向一旁站著。
看了眼周圍無聲的眾人,呂布開口道:“怎地?知曉對方有備而來都嚇著了?”
“哥哥,我等畢竟兵少,若對方帶著神臂弓或是八牛弩,卻是對我等不利。”酆泰摸了摸下巴上的胡須,若有所思的開口。
“騎兵,不是用來攻堅的。”披著大氅的身影站了起來,走動中,揮了下手:“我等就這千多人的騎兵,自是不能攻打有備的軍營,今夜且先歇息,明日尋機與之戰,還是說……”
虎目掃視了眾人一眼:“某麾下的兄弟都怕了?”
“哥哥休要小覷人,看俺明日殺進中軍斬了那云天彪!”
“就是首領,誰怕誰是孬種,明日俺請命打先鋒!”
一時間,眾人紛紛激動萬分,不久,嘈雜的聲音在歇息的命令中沉寂下去。
夜晚,已過了一半。_c