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
“兀那漢子,你等此時已是敗了,還是降了吧。”
哈蕓生向來以自家兄長馬首是瞻,聞聽此也不慌了,一夾馬腹,在后跟上,身后幾名親兵自也不想在這里等死,紛紛策馬跟著哈家兄弟而行。
<divclass="contentadv">馬蹄翻飛間,逆向而行的騎兵當即被人看見,在外巡視的酆泰抽出黃金雙锏打馬攔截,集結的游騎跟在身后,蹄聲震響,丑惡的漢子大喝一聲:“無膽鼠輩,此路不通。”
轟隆隆的馬蹄聲中,戰馬在奔馳,有人策馬持槍,沖著拎雙锏的身影殺來。
天不絕我也!
鄧宗弼雙眼放光,奔跑中,奮起余力,讓過刺來的槍頭,揮劍削斷人的胳膊,隨后跳上戰馬一劍抹喉將人推倒,哈哈大笑中,回頭看著唐斌吼道:“那漢子,留個姓名,日后你我再打過。”
燃燒的火矢釘在地面,沒了燃燒物的火焰漸漸熄滅,官軍最西面的隊伍在后撤,北面的混亂與帥旗的消失已經傳遍戰場,沒了斗志的軍士恨不得生出翅膀飛離這要命的地方。
鄧宗弼口干舌燥,不想浪費唇舌,撒腿狂奔,火光中,騎著火紅戰馬的身影殺入人群,揮動畫戟劈飛數人,身后騎兵散開,各自揮舞著刀槍砍殺逃兵,血光在火把下濺起,戰馬跑動中,踏過倒在地上的身影。
噗――
哈蕓生緊緊握住鋼叉,封住這下,只是轉眼間,有人手舞雙鞭沖了過來。
站著的唐斌方要張口,眼角瞥見披著猩紅披風的人影換了角弓在手,嘆口氣:“不必了……”
后方,自家親衛已被屠戮一空,兄弟哈蕓生被那使锏的漢子攔住,一支右手锏揮動間,身邊殺來的騎士在配合圍堵,哈蕓生雖暫無性命之憂,只是左沖右突的不能脫身,只得大喊:“大哥救我!”
盾牌挨著盾牌,用力前頂著,后方長槍手拼命朝前捅刺,帶著紅纓的槍頭卡在人肋骨間拽了兩下拔不出來,索性丟了槍,搶過前方盾手的長刀揮砍過去,不要命的拼殺下,生生將官軍進擊的步伐止住。
天色越來越暗,有人點起了火把,彎彎曲曲如同蛇一般下了土坡。
“給俺滾開!”
廝殺在東側正酣,不同于北面作戰的官軍,此處大半的人是由鄉勇組成,戰死兩名鄉練的官軍悲戚難當,幾乎發了瘋一般沖擊著防線。
對面的蛇矛橫起,再次帶著呼嘯揮來,“啊――”的大吼聲中,奇門兵刃被拎起砸了過去,前方橫著的矛桿陡然消失,暗叫一聲不妙,砸空的身子往前傾斜一瞬,兩馬交錯,那邊的蛇矛閃電般刺入肋下,“喝啊――”吼聲中,杜塾昧Γ乘兜納磣傭偈北惶舴煽罩校厴弦凰ぃ匆幻峁悅
唐斌滿臉是汗,一縷長發貼再額頭,奮力刺出蛇矛,對面抬起左手擋住,右手一劍反刺過來,早已差不多熟悉對方路數的人猛地后退抽矛劈攔,又是一次互攻無功而返。
“狗賊,離俺兄弟遠些!”哈蘭生聽著哨音更是焦急,震耳欲聾的呼喝聲中,沖近的猛漢舞動銅人。
得得得――
“不是,是梁山賊人的!”
“什么?!”揮出銅人擊退沖前的陷陣營士卒,連忙退后兩步,身旁自有親衛殺上前方頂住,回顧兄弟之間,抹了把臉上汗水:“什么騎兵?有增援叫上來。”
崔猛費力的抬起頭,冷汗順著臉頰流下,沖開黏上的泥土,只是他摔得疼痛,半邊身子用不上勁,一時間也做不了反應。
“拿上火把,吹響號角,莫要在此糾纏,去往西面。”
摔得五迷三道間,模糊的視線再次對焦,眼前碗口大的馬蹄正停在眼前,馬匹低頭噴出口熱氣,耳中傳來陌生的聲響:“喲,還活著?倒是命大。”
“休傷俺家二郎!”
陳s與支援而來的謝寧拼殺在第一線,只是對面官軍本就是哀兵之勢,此時在哈蘭生、哈蕓生兄弟親自親自帶領下,頃刻間將戰線往前推了十余米,呼喊、慘叫、金屬交擊的聲音混雜在一起,損失百余人的梁山步軍迅速調整變陣,剩余一營的陷陣營在奚勝的調派下迅速進入戰場。
“入娘的……”
高亢的聲音響起,隨后騎兵在號角聲中呼喊嚎叫,有官軍扔了兵刃跪地投降。
……
哈蘭生大喝一聲,奇門兵刃揮舞,沖刺而來的梁山騎士接敵的一刻被掃飛下馬,聽那身上骨裂的聲響,顯然受創不輕。
視野之中,頭頂是時不時交錯而過的箭雨,無數的手臂揮動刀盾格擋劈砍,長槍時不時從盾牌一側刺出,耳朵里滿是人的慘叫,血肉殘肢時不時飆射上空,汗水混著血水從臉上流下。
轉回身,望了下前方已是戰場外圍,希少的身影讓這射手不由大喜,再回望一眼不由肝膽俱裂,那本是以為身死的強人竟是又翻身坐起,從口中取出箭矢,拉起弓弦的手已是松開。
“點火把夜戰,今日必將這賊窩破了!”
金锏磕在獨腳銅人上,酆泰只覺左手一麻,虎口處火辣疼痛,反震的力道讓他有些發悶。
“吹響號角,擊潰敵軍!”
干渴的嗓子發出一聲嗚咽,拎著雙劍的漢子轉身就跑,身后唐斌蛇矛拖在地上,咬牙緊追:“跑不掉了,還是降了吧。”
“呸――見識你家崔爺爺神射了?”
“啐――怎生不是你等投降。”
“俺也沒使勁啊……”抬起手看了看,牛皋撓了撓頭:“這也太不經打了。”
嗖――
箭矢破空,穿脖而過。
“……一路走好。”
前方顛簸的身影摔下戰馬,了無聲息。_c