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2章出航

孟春的清晨寒意尚濃，天色蒙蒙亮之時，梁山的水寨開始忙碌起來，精壯的水軍扛起木箱走上跳板，更大的箱子卻是被繩索吊起，“嘿呦嘿呦”的號子聲中被拉了上去。

李寶瞇著眼睛站在新式海船上，據那年輕的船匠所這叫“海鰍船”，光是為了造這一艘樣船就花費了三、四萬貫，索性山寨有錢，這常人眼中的天價造船費還出的起。

“好船啊！”粗嗓門的感嘆聲在一旁響起，阮小二那張如今看著有些威嚴的臉正滿是贊嘆的私下瞧看：“真是好船！”

“二哥說的不錯。”阮小七同阮小五兩個人幾乎是癡迷狀的撫摸這船上的設施：“這船能容納數百人，還有十六部水車作為動力，由八個人踏動前進，如此加上風力這速度簡直是……”兩個漁村出身的人搜腸刮肚一番沒想出什么詞來，最終憋出“奢遮的緊。”四個字作罷。

“還有弩樓啊！”一旁的危昭德將李寶心中所想說出，看看左右帶有射擊孔的樓體，上面半人高的窗口下方還有一塊包鐵的擋板作為防護，這海上的漢子兩眼雪亮道：“這若是遇敵，兩邊船一般高還好，若是一高一矮，對低處的人簡直就是災難。”

“聽說還能更大，只是這船是試做，因此才只這般大。”李寶也終是忍不住加入談話：“那葉船匠說他設想中最大能達到三十余丈，共二十四部水車，到時載上數百人，大海之上，何懼之有。”

“李兄這話俺倒是贊同。”危昭德點點頭，用腳踏了踏甲板，邦邦的聲響中，整個人有些意氣風發：“比這船大的海上也沒多少，同體積的速度不如這船，當真是能戰能退。”

“只可惜這次哥哥讓危兄與李兄二人北去遼東，不然俺們也能試試駕著這船在海上走的滋味兒。”用手拍了幾下船艙，阮小七多少有些遺憾，看著李寶的眼神有些羨慕。

“水寨總要有人守著，恁哥仨是最合適的人選，這左近大小漁村，哪個敢不給恁三人面子。”

“李兄弟這話說的是。”危昭德點頭贊同：“哥哥恐也是要借助三位兄弟的威名震懾左近，畢竟五營水軍一下出去兩營，多少有些空虛。”

危昭德打了個包票，說話聲中，一眾要去出海的人走上艦船，“楊帆！啟航！”的吼叫聲中，船只徐徐而動，船上船下的人對望著揮動手臂。

不多時，駛入河道的船只只能看著一個黑點，呂布甩了下大氅，轉身中說了句：“走吧，今日還有許多事情。”

<divclass="contentadv">眾人應了一聲，扈三娘望了眼遠方，當先轉身跟在自家男人身后，剩余的人，有的轉身而行，有的仍在駐足觀望，只是不多時也是向山上走去。

溫暖的陽光下，有水鳥飛上空中，不時落下水泊，一切又都回復平靜。

“這倒是……”深吸一口清晨的涼氣，前行的身影看著停泊的艦船：“這船某看著都想上去一試，更遑論他們這些成日泡在水中的漢子了。”

這人正是楊志，聞聽虞侯的話氣的一張臉發黑，臉上青色斑塊顏色越發深沉，只是形勢比人強，他也不敢在這里和這人犟嘴，牽著馬走了進去，只覺得胸中一口郁氣積聚，讓人難受的緊。

“江洋大盜？”

“小的也是沒想到。”丑臉上露出笑容，杜興看著海船的眼神有些向往：“經商也是小的的意愿，沒想到這般快能再重操舊業。”

“入娘的――”虞侯朝后退了一步，接著一扭頭一口痰啐出來：“呸！晦氣！果然丑的緊，滾滾滾，快些從我眼前消失。”

“離他遠些……”

一連五日，神色疲憊的青面獸耷拉著腦袋，提著畫卷走入一家酒館要了些酒菜，捏呆呆的坐在那，半響機械的倒酒，端起，飲下。

“呸――”虞侯將身旁的刀一正：“讓你摘就摘，怎地這般多屁話，莫不成……”上下打量他一番：“你是哪個江洋大盜？”

低著頭，楊志也沒敢進那些看起來富麗堂皇的酒樓，就近找了個看起來有些破舊的酒樓走進去，不多時就開了個房間，要了些早膳就著熱湯吃了，楊志方才愁眉苦臉的打開窗望著街外不知該去走誰的門路。

“哎？你這人怎地這樣？”

船上危昭德眾人順著跳板下來，眾人基本上都是豪爽的性子，說話豪邁，音量頗大，周圍跑動的嘍皇鋇暮悶嬋蠢矗皇且膊桓易ぷ閫堤

李寶忍不住笑罵一聲：“你這廝倒是執著，灌你迷魂湯都沒忘。”

“快走，快走。”

面貌丑陋的杜興緊了緊身上的包裹，看向衣飾華貴的男人：“那東人，小的出發了，恁多保重。”

周邊幾人被紙屑灑了一聲，紛紛跳腳，店小二見狀連忙上前安撫一番，又轉頭對著楊志道：“這……客人，恁這樣小的也為難啊……”

……

“若不是我一直束縛著你在莊子里，你恐是早就能再去生意場走一圈了。”看杜興想要說話，李應一拍他肩膀道：“莫要多說了，總之今次去收好性子，莫要和前次一樣興起將人殺了。”

難字剛出口，楊志雙眼一瞪，伸手一個耳光打了上去，啪一聲將人扇的原地轉個圈。

走前面的正是呂布，高大雄壯的身形站在人群中顯得格外矚目，聽到喊聲望去，舉手示意一下，看他后面走上來的眾人，轉頭道：“倒是沒想著水軍的人都來了。”

“哥哥，指揮使，都已經準備妥了，兒郎們也都就位。”天光大亮的一刻，山景隆滿頭大汗的跑了過來，咧開的嘴角不住上揚著。

“唉――楊兄，小弟我位卑職低，幫不上忙啊！”

“上船，上船，該走了。”

喬冽雙手籠在一起，嘿嘿一笑：“當是都饞這新艦船吧。”

腦海中轉著近幾日的事，楊志眼眶有些發紅，端起酒碗又吃一碗酒，拿起那畫嗤嗤聲中狠狠撕了個粉碎，隨手一揚，天女散花一般落了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