戰馬在糧車之后輕緩的踱步,長時間的追襲戰讓這些馬匹身上出了大量汗水,動物特有的臊腥之氣混雜著空氣中的血腥之氣讓人胃里一直在翻騰,總有種想要熱誠相見的感覺,可惜沒用過晚膳,只能收了這想法。
張琳艱難的壓下嘔吐的欲望,老老實實的站在原地沒動,手中長劍早被扔到地上,他是會劍術不假,只是面對穿著鐵甲的馬上將,他覺得自己好似也沒什么武藝在身。
左側,手提雙锏的牛皋騎在馬上,看著這個文質彬彬的人伸手撓了撓頭,這文人在戰場上相見甚是希罕,不都說大頭巾都坐鎮后方等著拿功勞嗎?怎地遼人這里有些不同?看這廝穿著打扮也應是這隊遼軍之中甚有身份之人……
罷了,算他命不該絕,將他押去驃騎大將軍那邊就是。
招呼來兩個騎兵,馬蹄沉重單調的踩在地面上,前來的騎兵沖著張琳揚了揚手中的橫刀,這南府宰相一甩袍袖,一手后負,走向那火紅的身影處。
“大將軍,末將擒了個稀罕人兒過來!”
雄渾的聲音自身后傳來,數匹戰馬從旁跑過,正走動的張琳只感覺一股騷味兒隨風涌來,本就惡心的他不由閉住呼吸,厭惡的看眼跑過去的戰馬,視線中馬上橫著的俘虜雙手反著被綁,正隨著戰馬起伏上下晃動,頓時凝神看去那張熟識的面孔,半晌露出一抹笑容。
“沒死就好……”
嘀咕了一句,被騎兵押解的中年漢人也走到了近前,抓著呂巖的那個賊軍將領已是跑到呂布跟前,哈哈大笑著跳下戰馬,拱手一禮:“末將捉了對方將領。”
“嗯,好事,回去數功合并,到時說不得也可領一軍了。”呂布臉上露出笑容,部下有心夸耀武功,自是要鼓勵一番,若不是此時還在戰時,他恨不得立時賞賜王德酒水、金銀、女人,以此展示自己對其功勞的認可。
遠處,走來的張琳臉上有了變化,有種名為吃驚的情緒一閃而過,隨后若有所思的看一眼被橫在馬鞍上的呂巖。
“不是。”王德連連搖頭,伸手一把將呂巖頭盔摘下,直接捏著下巴將人正臉展示出來:“大將軍,恁看,這人是不是和你很像?”
呂布眉頭一挑,對面人的臉型輪廓與自己幾乎一模一樣,就是眉眼之間也能看出有幾分相似,要說不同也只是唇鼻有異,對方神情與眼中的神采看起來兩樣,加上呂布身上那股氣勢,倒是不會讓人認錯。
“倒是有趣,算是個樂子。”
呂布哈哈一笑,也沒當回事兒,世上相似的人多了,又打量兩眼,手一揮:“先押下去,等回去再說。”
身旁有士兵過去將人從馬上抓下來,呂巖用力一掙扎,兩個人差點兒被他掙開,連忙手上用力“老實點兒!”“別動!”,方才將人給治住,押著朝后走之時,那呂巖也是忍不住回頭看,只是被兩人用力一推,走了開去。
“大將軍,這里還一個。”牛皋在后面看的新奇,等人走了,才想起自己這兒也有個俘虜,連忙叫了一聲,沖著張琳指了指。
“一并押了,回去再說。”呂布斜眼看他一下,也懶得另作處理,擺手讓人押下去,看一眼北向的道路:“被這一耽擱怕是追不上了,算他耶律得重命好。”
轉身招來幾個侍衛:“傳令后方散落的騎兵,即刻向某靠攏,再快馬去步兵處,立馬北上,趁遼人新敗,奪了他沈州與貴德州。”
“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