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光璀璨,溫度宜人,沈州城中兵馬集結,青壯搬著滾石、擂木跑上城墻,呼喊“快――”“再快――”的下層軍官手持木棒,恨不得一下將所有防守物資盡數扔上城墻。
日光照射在人的身上,拉長了地面的陰影,重傷未死的寶密圣跑回沈州拜見耶律得重,算是給這個戰爭的敗者一絲心理安慰。
然而耶律父子團聚的興奮很快過去,睡了一陣憂心起來的統帥,站在城頭看向南面的道路,重重捶了一下城墻。
“風雨欲來啊……”風中有頹喪的聲音傳出。
宋政和六年、遼天慶六年,暖春。
南下的遼軍被擊潰,龜縮回中部的軍州,而南邊的呂布軍經過一日的休整,等來了后方急速追來的步兵,各軍的將校連忙去往營地中央拜見。
投降的韓家父子等他們見過,隨后也去往中央見過被眾人簇擁的呂布。
“降將韓慶和攜子韓常,見過驃騎大將軍。”
“請起。”呂布伸手虛抬,拜下的人順勢起身:“此時正值戰時,某就不設宴歡迎二位將軍來投了。”
韓家父子連忙口稱不敢。
“不過你二人來的也正當時,某正要繼續北上,未知汝二人意欲隨行……”呂布盯著二人抬下手:“還是帶著俘虜回轉遼陽府?”
父子二人頓時對視一眼,做兒子的眼中有著恨意透出,韓慶和滿意回頭抱拳:“大將軍,我父子二人新投寸功未立,羞于將軍之稱,如今恁要北伐,韓某父子愿請為先鋒,現時耶律得重并不知我二人已降,當能詐開城門。”
呂布瞇了下眼睛,看著兩人半晌開口:“已過一天,焉知你二人不被懷疑?”
韓慶和拱手:“大將軍勿慮。”
旁邊韓常伸手嗆的拔出一把尖刀,呂布站著沒動,目光平靜的看著他二人。
“大膽――”
“將劍放下!”
四周的侍衛紛紛拔刀出鞘,一片金屬的長鳴聲響回蕩耳邊,余呈提著鳳頭斧朝前邁了一步,擋住呂布。
韓常嘿嘿一笑,接著眼神一狠,抬手在臂膀上一拉,又手握著尖刀朝胸膛肌肉一扎、一劃:“啊!嘶……”
鮮血隨著刀尖兒劃動汩汩而出,浸濕了布料,四周警戒的侍衛頓時一陣騷動,面面相覷間看著兩人的眼神有些異樣。
韓慶和目光關切的看眼兒子,見他無事,隨后拱手一禮:“不知這樣一來大將軍是否相信我父子二人會成功。”
“……來人,給他包扎。”伸手撥開擋在面前的余呈,呂布呼出口氣,看著兩人點點頭:“可,如此你二人先率兵前往沈州,某到之后即刻開門。”
眼神在他二人身上打了個轉,看向一旁眾將之時,劉s陡然向前走了一步:“大將軍,末將請命一起前去。”
韓家父子看向這江南漢子,這人露齒一笑:“如此危險的事情,如何讓賢父子二人一力承擔?愿共同前往以破沈州。”
韓慶和一笑,這人說話還算中聽,帶他一個有何妨?
呂布用手摩挲一下下巴處的短須:“也可,只是你二人兵馬不能帶的太多,否則必引其懷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