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氣晴朗,氣溫在逐漸上升。
自從收到完顏阿骨打的傳信后,曷蘇館部爭執就沒有停過,一次次的聚集商討,一次次的意見相左,有人要出兵向金,有人要出兵幫呂布,也有人提議坐觀勝者,最終依然是不歡而散。
怒火沖沖的健碩青年走入庭院,煩躁的進入自己的書房,后面有人悠悠跟進,桌旁的窗戶大開,微風吹拂而過,一片片的翠綠在日光中輕輕搖晃,幾只螞蟻馱著蚜蟲順著樹干向上爬去,某一刻,書房的人影揮了下胳膊,一道黑影從敞開的窗欞處飛了出來,劃過一道弧線撞向樹干。
砰――
白瓷碎片在樹軀上砸的分散濺開,正在樹干上攀爬的螞蟻被滾燙的茶水濺到,沖落地面,翻滾幾下快速的爬開,稍顯嘈雜的聲音自窗中傳出,青年的怒火在話語中聽到清清楚楚。
“都是一群鼠目寸光的家伙,討論討論討論,成日就知用那兩張嘴說些沒用的廢話,一群漢子聚在一起比娘們兒還攏獻有哂諼欏!
不大的書房內,青年暴跳如雷的拍著桌子,砰砰的聲響震耳欲聾,外面路過的仆役趕忙低頭、屏息,輕聲離去。
屋中另一個聲音傳出來:“胡十門兄弟這般惱怒做甚,其實我覺得族中那些人說的也在理,沒必要現在依附一方。”
“這說的甚話。”被稱為胡十門的青年面色一變,握著拳狠狠捶在桌子上,砰――:“我遠祖兄弟有三人,同出高麗。當今大圣皇帝之祖入女直,而吾祖留高麗,又自高麗歸于遼,自祖上論,我與皇帝陛下皆是三祖后人。”
雙手對著虛空拱了一下:“皇帝現今受命即大位,而遼之敗亡已有征兆,金的興起就在眼前,豈能坐在一旁觀看血親與人血戰而無動于衷?”
對面的有人輕輕搖頭。
“這一點上,我不認為你如此說能讓所有人都支持你,要知道,你這一支部族固然是女真血統,其余幾部卻不都是如此,如今遼陽府那邊未陷頹勢,又因軍功制導致參軍者甚眾,軍心高漲,你如何說服他們出兵幫完顏部打遼陽府?憑你也姓完顏?”
身穿著青色勁裝的完顏胡十門張了張口,又狠狠一咬牙:“曷術昆山,那你說該如何做?”
“我怎知……”曷蘇昆山雙手一攤,接著若有所思的道:“要不你帶人將那幾個頭人砍了?這樣你說不得能控制他們下面的人。”
“你開什么玩笑!”完顏胡十門面色鐵青:“我砍了他們也得不到那些人的擁護,說不得曷糾锎笸躉掛潘羌父霾孔搴狹垂ノ遙絞焙蠆攀撬纜芬惶酢!
“那我也沒法子了。”曷蘇昆山一拍雙手,聳聳肩:“我這人不聰明,只能想到這種笨法子,勞煩你自己想想吧。”
“老子想不到才問的你……”
對面的青年氣急敗壞跺跺腳,卻也無可奈何,只是一個勁兒的轉圈子,最終嘮嘮叨叨、念念有詞,卻又在轉瞬間否定掉自己。
曷蘇昆山面上神情有些無奈,也不知該如何勸說他,除了少部分如自己友人這般執著的,大部份人其實更多還是持觀望態度,只是很多人被其這等急躁的態度惹惱,反是支持要加入遼陽府那邊。
這樣早晚要出事……
看著完顏胡十門的青年心中隱隱不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