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瞧瞧!”
韓鐸少年心性,聽見感興趣的就往上湊,仗著自己年紀最小不過還是少年,擠去窗邊探頭向外瞧看去,黑夜里,街市掛著的燈籠散發著昏黃的光,人來人往不少穿著富貴的大小官人,勾肩搭背的走在去往花樓的方向。
“哪個?”
“人都進來了,能看到誰。”呂觀盡力的向后仰著上身,讓韓鐸趴著窗戶,他的眼神兒卻是瞟向一邊,看著四道身影跟著店伙計上樓,進入包房。
“進來了啊。”少年退回來,眼睛眨了眨:“那算了,等下和觀哥兒去了再看長什么模樣。”
“二郎你一會兒少說話。”
呂觀看他有些興奮的樣子無奈開口,這事兒也是無奈,韓家之人雖說是姻親,卻也有著自己的考量,韓鐸莫看著年歲最小,他爹卻是個有能耐的,甚至能左右韓家的決定,這趟別看著韓家來了三四個青年,都要讓著這最小的家伙。
“觀哥兒放心。”韓鐸樂和和的拿手指在嘴上打個叉:“一會兒我只聽不說,行了吧?”
“滑頭。”
呂觀笑著搖搖頭,端起酒杯喝了一口,今趟行程其實有些出乎他的意料,本以為來了遼陽府能立馬見到自家堂兄呂巖,也好通個氣,結果人不知去了哪里,根本就不在這東京道首府。
本想著去找張琳探聽一二,那邊也是蹤影全無,打聽一番才知,張琳被派去鎮海府公干。
一個剛剛投降的人能有什么資格被派出公干?
將酒杯放下,呂觀習慣性的用左手拇指搓了下食指指節,眼中有著思索之意,來的時候大將軍在外征戰尚未回來,也就是說是留守在此的幾人下令如此做的。
是不想讓我知道大將軍對呂家的態度?
還是……
“觀哥兒,不去找他們?”
“嗯?”韓鐸的聲音打斷呂觀的思緒,抬眼看了下有些躍躍欲試的韓鐸,笑了一下:“不急,這個時間已經過了正常的晚膳時間,他們此時來怕是都餓壞了,現在過去只是徒惹人厭。”
抄起跟前的筷子,口中說著:“先吃咱們的,等吃完走的時候去就行,屆時對方腹中沒那么饑餓,短時間內也不虞他等喝醉沒法交談。”
“哦。”
少年怔了怔,接著搖頭,故作老氣橫秋的開口:“你們這些人真麻煩,什么事兒都要算計。”
“你這小子,吃你的吧。”呂觀笑罵:“這可不是算計,將心比心罷了,你在腹中饑餓時有心思應付旁人不成?”
“……也是。”
韓鐸怔了下,點點頭,伸筷子夾起魚肉塞入口中:“那快吃,吃完就去。”
……
二樓包間。
“……這兩日積壓的政務處理的差不多了,按照往常經驗,接下來就是軍中各將領與各地官員的升遷任命。”李助看著店伙計放下炙雞,伸手撕了個雞腿拿在手中:“只是如今要勸進,這事應是也要往后推推,不然一件事做兩次也是煩躁。”
“這是應該的,還有伯父與閔兄的職位沒定,到時當一起授予。”王政嘴里塞著蜜汁肉,端起酒杯仰頭就干:“畢竟若是開國立朝,各種職位定然有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