冬季寒冷,有人勸住大當家下山去劫掠,有人跋山涉水、穿州過府。
北方境內,大雪封了天地。
石秀、楊雄兩個也是運氣好,后者在薊州府的親戚雖是發了楊雄的海捕公文,卻暗示去其他地方的衙役走的慢些,是以他二人也沒碰著前來追捕的官差。
一路走去景州之時倒是碰著有去齊國的商隊,一番交談下,豪爽的車隊管事讓這兩個去齊國投奔友人的漢子一同趕路,他二人也不是不曉事的莽夫,楊雄當下執意要給錢,只是管事之人堅持不要,無奈只能勤快著些幫商隊的人做些力所能及的雜事。
倒是石秀能夠趕車讓那管事甚是高興,當下讓他做了一個趕車的活計,楊雄仗著能開弓射箭倒是打了不少獵物,在這野外道也讓一群人有了干糧之外的選擇。
如此這一路有人帶著,總好過兩人靠著自己去找路走,只這商隊是要到錦州的榷場,到了地方那商隊管事想要聘石秀、楊雄二人入商隊,兩人也沒應下,只是說了幾聲可惜,贈送一些御寒之物與干糧、烈酒,隨即同楊雄、石秀兩人分開,自去榷場。
此時已經過了孟春中旬,石秀、楊雄兩人沒了馬車運載,又沒馬匹在手,天寒地凍的比之行來更是難走不少,他二人也沒法子只能一路領略著遼東的北國風光一路前行。
齊天順三年,遼天慶九年,宋宣和元年,仲春辛丑。
天光懸在云后,云層透出圓形光團,寒風吹在人臉上。
二人拄著哨棒站在城門口,抬頭看著上方古樸的遼陽府三個字,石秀苦笑一聲:“總算是到了,小弟差點以為這輩子都走不到這里。”
楊雄亦是滿臉的疲憊,身上帶著毛絨的皮裘沾了些風雪,抬頭看著清掃干凈的城門口,邁開腳步:“走吧,先去找個地方住下。”
石秀點頭跟上。
冬日的街道人比之以往要少了很多,然而總還是有人出來采買東西,石秀左右看看,湊近楊雄:“這遼陽府的人看起來生活的不錯,小弟這一路過來,看著不少人身上衣物都挺厚實,街邊酒肆也有不少人在吃酒。”
“到底以前五京之一,又是齊國的王都,總是不差的。”楊雄回了一句,看著前方曹氏酒樓的幌子,指了下道:“就這吧,為兄實在不想再朝前走動了。”
石秀也累,巴不得早些歇息,如何能有意見,兩人當下走進店去,要了個大房,兩人連腳也沒去燙,脫下外衣直接倒在床上,一直睡到天色擦黑方才醒來。
洗漱一番,這兩人腹中空空,去前面大堂要了些東西,一頓吃喝覺著沒那般饑餓方才緩下來,石秀端著酒杯看著楊雄:“兄長,如今地方已經到了,你那友人在何處?”
“我也不知。”楊雄嚼著燉的酥爛的羊肉:“他走時只說可來遼陽府找個叫楊林的人,他在那給人做工。”
石秀呲溜一口酒:“那這楊林說不得是個富戶。”
“……應是吧。”楊雄握著筷子,有些遲疑:“他那樣說的好似這楊林誰都知道一般,想來應是個有名的,明日你我分頭出去打聽打聽,說不得就找著人了。”
石秀點點頭:“應是如此,今夜再好生休息一晚,明日小弟多走動走動就是。”
楊雄笑:“總該一起去,說的你好像要獨自出門一樣。”
端起酒杯同石秀碰了一個:“明日我去東邊,你往西走,甭管找沒找到,未時末回來對一下。”
“好。”
當下兄弟兩個風卷殘云的將剩下的吃了,叫店家準備了些熱湯燙腳,又閑聊至亥時末這才歇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