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抓著……嗯?都總管怎地這般模樣?”
孫延壽正帶著士兵走過,看著從后面出來的身影神情有些驚愕,火把下,移刺成嘴角破皮鼓起,身上穿著的黑色犀皮甲上三道裂開的劃痕看著甚是嚴重。
“熱血上頭了。”移刺成口中說了句,隨后搖頭:“娘的,以前的聲名累人啊。”
孫延壽摸摸腦袋,不太明白他說的甚意思,只是那邊的移刺成也沒解釋的欲望,走上前看看一個個垂頭喪氣的身影,揮揮手:“走吧,今夜還要審訊這些人,希望他們嘴軟一些,不然是別想睡了。”
身旁的孫延壽沒有說話,他只是衛府的校尉,領軍抓人這事用的上他,審問可就不關他的事情。
火光照耀之下,蜿蜒的隊伍向著大牢而去,一路上,被俘的的人惹來更多人的圍觀,指指點點的人群中,有人吃驚的看著被押走的隊伍,隨即轉身匆匆離去。
……
啪――
啪――
皮鞭在空曠的室內響起,潮濕的地面偶爾有一兩根發黑的稻草,鞋底踩上去發出沙沙之聲,氣喘吁吁的身影被映在墻壁上。
細長的黑影隨著粗黑的手臂揚起,狠狠落下去,“啊――”每一下起落都帶起一聲哀嚎,有鮮血隨著揮舞落在地面。
視線拉遠,穿著牢頭兒服飾的身影正在拷打木架上的人,旁邊木架上,書生模樣的方肥臉色鐵青,已經沒了生息,身上滿是一道道鞭痕,卻是被拷打致死。
啪――
揮鞭的身影停下來,上前拿鞭子將人下巴一拖,露出方臘那張粗豪的面孔,轉身向著獄卒說了一句:“潑水。”
腳步走遠,拎著水桶上前的人手臂往前一送,一桶清水飛出。
嘩――
“繼續。”
嘩――
嘩――
“呃……”嘴里面發出一聲呻吟,原本東南一地最有權威的身影勉強睜開眼睛。
抬起手止住要繼續潑水的同僚,牢頭兒上前,先隔空抖了下皮鞭。
啪――
一聲脆響炸裂,牢頭兒照例詢問:“方臘,愿意招了嗎?”
隨即獰笑一聲:“我勸你別說,爺爺我還沒打過癮。”
“呼……呼……”
艱難的喘息兩下,方臘勉強睜開眼睛,有些悲哀的看眼旁邊木架上的族弟,閉上眼睛。
那牢頭兒“呵呵――”輕笑一聲,舉起手臂。
“我……招……”
剛剛揮起的手臂停住,帶有笑意的臉龐陡然色變:“小畢樣子,也是個軟骨頭呢,還反賊頭子,啐――”
一口濃痰從方臘臉龐一側飛過。
被打的遍體鱗傷的身影閉上眼,有液體從臉頰滑過,也不知是清水還是眼淚。
那牢頭兒轉頭,一指木架上的身影:“都傻愣著干甚,還不趕快將咱們圣公給請下來,沒聽到人愿意開金口了嗎。”
“哈哈哈,說的是,小人這就來伺候圣公。”
“哎呦――圣公,對不住,讓恁受苦了,小的這就放恁下來。”
“圣公,恁看俺這解綁的力度合適不?”
旁邊的獄卒嘻嘻哈哈的上前,七手八腳的粗魯將人放下,方臘全程閉著眼不搭話。
那牢頭兒看看方臘的樣子,伸手拿起一旁擦汗的白巾,過去對著他的臉使勁抹了幾下。
酸臭的氣息入鼻,沒了力氣的方臘籽是反抗不得,默默任他施為,牢頭兒將白巾一拿,看著恢復幾分“干凈”臉皮的囚犯點點頭:“再給圣公換身新囚服。”
笑呵呵的看著無力趴在地上的身影:“莫要讓他這凄慘的樣子污了統軍的眼睛。”
不久,幾個獄卒拖著行動不便的方臘走出大牢,一路走入軍中,低頭哈腰的對著守衛的士卒說了兩句,隨即被帶著走去中軍大帳。
不多時有人傳牢頭兒進去。
這人連忙弓著身子跑進去,低著頭,看著視線兩旁都是穿著戰靴的腳,噗通跪下:“稟大元帥,那死囚愿意招了。”
王稟坐在帥位上,低下眼睛看眼牢頭兒:“嗯,辛苦了,去后面領賞吧。”
轉頭對著親兵道:“將人帶上來。”
那牢頭兒千恩萬謝的出去,隨即親兵架著方臘走進來,伸手一放,這位東南義軍領袖嘭一聲砸在地面。
“方臘……”王稟面無表情的看著他:“我兒到底怎么死的。”
兩旁,王渙、王淵、辛興宗等將也是低頭看他,那穿著白衣的身影在地上咕涌一下,隨即抬起臉,吃力的喘息兩聲:“我也不知詳情,只是軍中有人上報李助殺了個西軍將領。”
“李助?”王稟皺眉,一拍桌子站起身,向前傾斜的死死盯著著他:“他在哪?”
“呵呵……”方臘咧嘴一笑,隨即好似太疼一般,收了笑容:“齊國,呼呼……他是齊國的官員,有本事……呼……你去抓啊!”
帥位上的人手臂揮出。
嘭――
桌上的黃銅鎮紙從方臘頭上彈起,打著旋兒的掉在地上。
方臘本就被拷打的虛弱,那里受得了這等重擊,頓時又昏死過去,王稟臉頰抽搐一下,手一指:“打水,潑醒他。”
有侍衛出去,這才掩飾尷尬似的開口:“今天必要他說出還有幾個領頭的名字。”
隨即坐下,一雙手死死握緊。
齊國……(本章完)_c