呂布在前揮揮手:“罷了,愿意幾個就幾個吧,又不是和朕結拜,管他許多。”
后面的人呵呵一笑,隨后又說了些話,將最近的事情交代清楚,隨后李助方才告辭退下,已經離開數月,回來事情繁多,更何況還有新建宮衛之事,足夠他忙碌上一陣子了。
不久,淅淅瀝瀝的小雨降了下來,帶著涼意的雨水澆灌而下,讓農人欣喜萬分,同樣沒能澆滅參考人心中等待成績的火熱。
一張張寫滿文字的試卷放在龍案之上,寫有批語的小字另呈紙上,方便呂布閱讀審視。
身為科舉主持者的楊樸平靜的站在廳中,清晰的話語傳來:“陛下,這二十一份試卷乃是我等篩選而出最優之人,臣等按照文章優劣將他等排好,最上乃是最優之人,以此往下,只是……”
“二十一人?這般少?”呂布眉頭挑了一下,似是有些不滿。
楊樸搖頭:“臣亦知我等現今缺少人手,然而放些不知所謂的人進來只會讓政令更難以通行。”
“也有道理。”呂布想了想,點點頭,隨即饒有興趣的低頭拿起桌上的試卷翻看,耳中傳來楊樸的聲音:“臣適才未說完,最上方兩人都有狀元之才,臣等不能確定誰優誰劣,還請陛下裁斷。”
“你等也不能?”呂布沒有抬頭看他一眼,又注目手中的試卷,卷面密密麻麻的文字書寫工整,讓人看著賞心悅目:“二人策論誰優?”
“不分伯仲。”楊樸頓了下,隨后解釋:“今科論語一道,四書三題,五經兩題,大學中庸各一題,孝經論一篇,詔、誥、表各一篇,策論五題。
這兩人各種試題都甚是優秀,后面策論也是角度新奇,臣等六個閱卷人亦曾將兩人之題合起來討論,結果商討結論是對半而分,又誰都說服不了誰,是以才請圣上裁定。”
拱手作了一揖:“臣等無能,還請陛下責罰。”
“自古文無第一、武無第二。”呂布搖搖頭,伸手拍了拍厚厚一摞試卷:“比武較技,打不過就是打不過,不存在無法評判之事,然而這文章孰優孰劣卻非是能一時下定結論,除非高出他人甚多。”
隨手伸出,拿起兩份試卷同時一揚。
嘩啦啦――
紙張在空氣中翻動發出聲響。
啪――
在殿中人的注視下落在地面。
呂布指著先落地那份:“就以此人為狀元,另一人榜眼,就這般定了。”
楊樸眼珠動了下,隨后點頭拱手:“喏。”
皇宮中的一切,自是不能傳去外面,那些等待著的考生在經歷了最初幾日的放縱,重又變得忐忑不已。
有信心的尚能坐的住,在自家所居之處怡然自得;未有才能之輩,則是每日在寺院、道觀間走動,上香、拜佛、求道、施舍錢財,讓這幾日上京的道觀佛寺莫名多了不少香火錢。
不過幾日,天上白云在明媚的光團前走過,云朵的影子時不時投射在地上。
放榜之處,擠滿了早早起床的人,一個個眼巴巴看著那邊紅漆涂抹的告示欄,今科的錄取名單,稍后當貼于其上,亂哄哄的聲響中,不時有熟識的人碰上。
“喲呵,王兄你也來了?不是說不來參加反賊之考嗎?”
“胡扯!齊國立于遼東已有數載,政事昌明,國力日盛,何談反賊?此乃建邦開國之舉!”
“哎,你個豎子之前可不是這般說的。”
“你才豎子!你家祖宗……”
罵街的聲音在一眾讀書人的圍觀中漸漸響起,幾個面色沉穩的人靠在最后,不時打量一下對罵起勁兒的兩人,搖搖頭,有人干脆閉上眼睛眼不見為凈。
只是不久,一陣腳步轟鳴聲響起,這里哄鬧的人群逐漸住嘴,紛紛向著聲響傳來處看去,就見一隊黑甲士卒持著鐵盾、長矛跟在一騎馬官員身后朝著這邊走來。
這群讀書人見了連忙住嘴后退,有眼尖的看著當先官手中捧著一卷紙張,連忙大喊:“來了、來了,放榜的來了!”
“這是放榜的?”
“果是開國之輩,與遼行事不同。”
一雙雙期盼的眼睛死死盯著前方,那官員走近這邊,身后士卒分成兩隊站去告示欄兩側,隨即只見他甩腿利索下馬,托著手中名單過去,自有人帶著漿糊過來,將長長名單貼上。
隨后轉身:“今科錄取者名單在此,稍后會有人為各位進士送去金書名帖……”
“放榜了!”
“讓俺看看!”
“閃開!”
陡然間,考生中有人喊叫著上前,那官員臉色一變,暗罵一句,連忙閃開,黑壓壓的人潮頓時涌了過來,讓這放榜的官兒忍不住抬手抹下額頭冷汗,
差點兒被這些激動的舉子給踩死。
人潮之中,有被踩踏的,頓時叫喊、辱罵之聲不絕,沒中的人瘋狂叫著“怎地又是沒中!”哭泣不已,有看著自己名字的一拍手。
“咦――我中了!”
“姓王的!你定然作弊!”
隨后有兩人就在榜下撕打起來,穿著黑甲的士卒看了兩眼,斷定他們那等王八拳打不死人,這才收回視線,當做不見。
“都別吵了!李寶信是誰!此人憑甚是榜眼壓我一頭!”
“李球是狀元!李兄,李兄,你是狀元!”
白云被風吹著推開,陽光下,平日自詡文雅之輩宛若群魔亂舞。
李寶信,歷史人物,遼宣宗建福元年(耶律淳的年號)壬寅科狀元。余事不詳。
李球,歷史人物,遼德興元年(北遼蕭德妃普賢女的年號)壬寅科狀元。此科及第者一百零八人。余事不詳。
(本章完)_c