馬蹄的轟鳴聲響起,楊再興手持長槍,身上的銀色細鱗甲仍是潔白素雅。
“皇宮在前方!”
一身黑衣的左淵神色興奮,城破之時他就跑出來尋到入城的齊軍要求帶路,楊再興聽過他的事情,又見他沒帶兵刃,也是他藝高人膽大,不怕這人使詐,催促著他帶路跑向皇宮。
前方,行宮高大的宮墻入眼,洞開的大門似乎是在歡迎著他們的到來。
“將軍。”呂方拎著方天畫戟策馬跑近他身旁:“小心有詐。”
“遼人已經是無牙的老虎,不必憂慮。”楊再興抬眼看下前方,手中長槍向前一指:“進去,若有埋伏,沖破就是。”
說罷一馬當先向著皇宮大門跑去,呂方見狀無奈,只得緊隨其后,戰馬掌下的蹄鐵敲在行宮過道的青石磚上,發出得得聲響。
轟鳴的馬蹄聲引來太監宮娥的驚叫,顫抖著雙腿藏在木窗之后從縫隙看著疾馳而過的黑甲身影。
轟轟轟――
戰馬攜帶著冬季的寒意停下,前方耶律大石已經上馬,橫著長槍看著沖入皇宮的楊再興、呂方,目光掃到一旁的左淵身上,眼睛一瞇,長槍一指:“逆國反賊!”
又看向楊再興,吸一口氣:“大遼皇帝宮殿在此,逆賊止步!”
楊再興腳踢戰馬,往前踱步過來,手中長槍一指:“爾等已敗,內無兵馬應戰,外無援軍救助,本將看你尚有兩分英雄氣,何不早降!”
寒風呼嘯,吹的兩邊將士衣袂作響,耶律大石沉默片刻,長槍攥緊,搖頭:“多說無益。”,長吸氣,陡然大喝:“俺乃耶律阿保機八世孫耶律大石,來將通名。”
“大齊昭勇將軍,楊再興!”
提著韁繩的將領看眼對面的契丹人,緩緩抬起長槍。
轟――
兩邊的士卒同時將兵刃指向對面。
咕嘟――
左淵咽下一口唾沫,露出一個訕笑,撥轉戰馬:“那個,小人就不在此礙事了……”
楊再興頭也沒回,只是看著對面列陣的契丹兵馬,一夾戰馬,馬蹄緩緩向前,舉起的金色虎頭槍劃出弧形向下。
“殺――”
相同的字眼兒,不同的發音同時從兩人的口中發出。
戰馬跑動,戰靴踏地。
短短的距離不能讓戰馬的速度提上極致,只是這些騎兵多是血戰殺出來的,對這等不能在高速中殺敵也沒什么不適應。
轟――
吶喊與兵刃交擊的聲響響起。
耶律大石一槍狠命刺出,對面楊再興揮槍相應,兩槍一撞,耶律大石只覺得如同撞在一塊青石上,巨大的反震力讓他手臂發麻。
楊再興得勢不饒人,長槍點頭點腦,探胸刺肩,只是幾下就讓耶律大石冒出一身冷熱夾雜的汗水。
還沒等適應對面的打法,對面楊再興口中“喝啊――”大喝一聲,長槍兇猛刺出,撞開迎來的長槍,從胸膛正中刺入。
噗――
一口逆血從耶律大石口中噴出。
“起!”
大吼聲中,楊再興手臂用力,穿著沉重甲胄的身影被從馬上挑起,飛上半空。
冬日的陽光……
好刺眼!
有神的雙目緩緩失去光彩,軀體砸落地面。
“殺過去,為陛下清除阻礙!”
呂方見楊再興將人挑殺,當下振奮精神,方天畫戟劈死一沖前的遼軍小將,放聲大喊。
“為陛下清除阻礙――”
“殺――”
四周的騎兵也是精神振奮,嘶聲吶喊著向前,刀槍從馬背上砍落在人的身軀上,鮮血拋灑在這片宮殿的前方。
血腥的氣息越發的重了。
……
呂布騎在赤兔上,入城門,這里的尸體已經被齊軍將士清理干凈,不時有令騎從前方奔回,將前線的情報傳回來。
率先進城的士兵分工明確,步軍負責清剿散落在城中的遼軍殘兵,楊再興率兵攻皇宮,完顏婁室、耶律余睹兩個率領兵馬捉拿宗室。
呂布翻看著手中情報,隨手遞給身旁的喬冽,這道人低頭翻弄一下,有些感慨的發出一聲嘆息,遞給李助:“原來遼國還有這般多忠烈的皇室子弟,竟然城破之時選擇沖擊完顏將軍的兵馬。”
手捋胡須的身影頓了一下,隨后點頭,一副贊同神色:“國破之時方見忠心,這些宗室子弟平日受國民供養,如今為國盡忠也是應當的。”
前方的赤兔馬緩了一下,呂布回頭神色怪異的看看兩人,隨后繼續催促戰馬上前:“行了,朕沒說完顏將軍不是,他們自己想要殉國,怨不得人。”
周邊一眾聽著幾人說話的文武面上都是露出笑容。
片刻,有新的令騎快速奔馳過來:“啟稟陛下,耶律平遼在親王府擒獲耶律得重一家,請陛下示下如何做。”
“哦?”呂布挑了下眉頭,打量一下來騎,想一下:“你去告訴耶律余睹,暫時莫要動手,待朕過去。”
那令騎拱手領命而走。
呂布有些好笑的看下身旁眾人:“看來也并不是所有宗室都愿意‘死節’啊。”
張琳捋須而笑:“耶律平遼手段要溫和不少。”
“也罷。”呂布將韁繩一拉,撥轉馬頭:“那耶律得重與朕也是‘老交情’了,去看看怎生回事。”
后方,喬冽、與被推著的鄧飛互看一眼,露出一個笑容。
密密麻麻的士兵分散在街道上,持著弓箭、強弩的射手爬上高處看著遠方的街道,警戒著這一片府邸。
大廳中,耶律余睹坐在大堂,面色復雜的看著下方被捆綁的身影,“嗚嗚嗚嗚,嗚嗚嗚――”的鼻音正從那人口鼻發出。
啪――
一個耳光,婦人叉腰站在他旁邊,一把扭著被捆綁之人的耳朵:“這什么時候了,你這般倔,是要咱家絕嗣不成?”
四個沒被綁著的身影在旁點頭,年歲較小的人看著耶律余睹:“余睹叔,陛下那邊還請你多擔待了。”
坐著的身影表情霎時間精彩起來。(本章完)_c