病房門被輕輕推開時,余笙正望著窗外發呆。
午后的陽光將她蒼白的臉照得近乎透明,聽到動靜,她緩緩轉過頭來。當看清來人是姜花衫時,她眼底劃過一絲復雜的情緒,隨即化為淡淡的笑容。
“姜小姐,你來了?”余笙的聲音很輕,帶著久未說話的沙啞。
姜花衫走到床前,順手拉過旁邊的椅子坐下,“看來你恢復得不錯。”
余笙的目光追隨著她的動作,眼里的笑意深了幾分,“多虧了姜小姐幫我爭取。”
姜花衫看了她一眼,從手提包里拿出一沓文件遞上前,“我收到通知,國會那邊已經同意立案方案,檢察院那邊會派新的檢察官過來取證。這是我給你準備的資料,你先過目。”
“謝謝。”余笙輕輕應了一聲,雙手接過。
在她抬手接文件的瞬間,姜花衫注意到她寬大的病號服袖子滑落了一截,露出的手腕纖細得驚人,似乎輕輕一折就會斷掉。
“你瘦了很多。”姜花衫說。
余笙眸光微怔,抬眸看著姜花衫,似乎很意外她會說這句話。
姜花衫迎上她的目光,神色坦蕩,“怎么了?我作為辯護律師關心一下當事人的身體狀況,很奇怪嗎?”
余笙這才意識到自已的眼神有些失禮,連忙搖頭,“不奇怪。”
為了緩和尷尬,她立刻轉移話題,“姜小姐,你真的愿意做我的辯護律師嗎?”
姜花衫:“問檢察院要報銷的采訪都做了,難不成還有假?”
余笙:“你別誤會,我不是懷疑你,我只是想提醒你,在a國,所有受聘出庭的律師必須有專業的律師證。我擔心我父親會利用這點,控訴你擾亂司法秩序。”
“哦~這事啊?”姜花衫笑了笑,從文件包里拿出一張準考證晃了晃,“你猜,為什么國會議案要壓到司法考試之后?那當然是因為,我準備考試咯~”
余笙看著姜花衫指尖夾著的薄薄紙片,一股滾燙的熱流毫無預兆地沖上鼻腔和眼眶,酸澀難忍。
原本,她什么都考慮好了。
“謝謝……”
姜花衫收斂了笑意,默默把準考證收回包里,“行了,現在道謝太早了,等真相大白的那天吧。”
真相大白?
余笙眼瞼輕顫,極緩地吸了一口氣,試圖讓自已快速冷靜下來,“姜小姐,關家昨天派人過來,說是有我父親通敵賣國的證據,他們想跟我合作。”
姜花衫:“關樓現在是總統候選大熱門,如果他能在這場全國矚目的案件中為國立功,對他來說百利而無一害。你確實可以考慮跟關家合作。以你現在的熱度,這份‘真相’給誰,誰就是國民英雄。他們,求之不得。”
余笙搖頭,目光灼灼地看著她,“我誰都不想給,但我愿意給你。”
“我?”姜花衫不覺愣了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