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蘭晞眉頭微攏,不怒自威,“沈眠枝是我沈家的女兒,就不勞堂伯父費心了。”
這個時候刻意加上一個堂伯父,明顯是劃清界限的意思。
沈航沒想到沈蘭晞態度如此強硬,有些茫然,“蘭晞,你這是什么話?咱們同為沈家子孫,一榮俱榮一損俱損,事已至此,枝枝斷不可能高嫁,如此不如養在身邊妥貼,我們這么做也是為了沈家百年清譽著想。”
沈蘭晞神情淡漠,“沈家的百年清譽不是靠禁錮女子的一生得來的,各位叔伯們若連這點覺悟都沒有,早些卸下家族重擔,省的禍害后世祖孫。”
“這……”
在座的都到了能當沈蘭晞父親的年紀,被小輩一通教訓頓覺臉上無光,但沈蘭晞家族宗子的身份擺在這,即便眾人不滿也沒有理由申飭。
沈蘭晞只當沒看見眾人的臉色,冷得跟座冰雕似得,“念在諸位叔伯是初犯,今日之事我暫且不會告訴爺爺,煩請諸位自行去祖祠面壁思過,什么時候想清楚了再出來。”
什么?
還要面壁思過?
這些沈家族人在襄英都是有頭有臉的大人物,沈家祭祖都是最先貢香的人,現在竟然要他們去祠堂面壁思過。
一群人恍恍惚惚,等反應過來,沈蘭晞早就已經走遠了。
沈航臉上陰晴不定,轉頭看向一旁的沈鈞,“父親?蘭晞這也太過分了。”
沈鈞臉色陰沉,盯著沈蘭晞的背影看了許久,搖了搖頭,“罷了,眼下小枝生死不明,的確不該談論此事。”
眾人臉色失望。
“可……我們好歹也是他的長輩,這要是真受罰,以后出去哪還有臉見人?”
沈鈞冷斥,“什么長輩,蘭晞是未來家主,別說你們,就算是我,我也得乖乖受罰,這是沈家的規矩!”
*
老宅的穿堂小道,石縫里浮著經年的苔痕,絨綠里沁出雨水釀就的墨色,每一步都像踩在洇開的老宣紙上。
“少爺。”
高止小心翼翼跟上沈蘭晞,見他眉宇間還透著冷意,抬著脖子對著身后的方向罵道,“一群老不死的朽木,竟然還想用封建詭計圍困眠枝小姐,也不看看沈家未來的家主是誰?那是我英明神武無所不能的…….少爺!”
沈蘭晞停下腳步,抬眸看向高止,“消息傳回去了?”
高止立馬收斂神情,點頭,“是。不過……現在眠枝小姐出事,只怕幺小姐那邊未必會放人。”
沈蘭晞不語,轉身繼續前行。
如果那些荒唐都是真的,那她……就一定會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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