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的手一直在抖,回握的力道卻不輕。
一個實習律師竟然把鯨港赫赫有名的金牌律師趕回了候補區?
這丫頭什么來路?
孫振和鄧承憲越看姜花衫越覺得眼熟,但偏偏就想不起在哪里見過?
姜花衫十分淡定地收回手,指著一旁的座位:“坐。”
余笙看了她一眼,默默坐了回去。
孫振和鄧承憲不覺大跌眼鏡,一句話就讓已經暴走的余笙聽計從,這丫頭什么來路?
忽然,孫振又想起剛剛姜花衫堵門那一幕。
對了,剛剛這丫頭好像一個眼神就把蔡嚴轟出去了!
他心中不覺起了疑。蔡嚴是什么人?這里可是他的地盤,能讓他如此忌憚,這丫頭只怕來歷不小。
孫振這個人向來嚴謹,感覺不妙便故作含糊,跟著坐回了原位。
鄧承憲并未注意到堵門的小插曲,他本身就是地方望族,又有周家做靠山,自然受不得這種閑氣,指著地上的碎渣義憤填膺:“余笙,我告訴你,公然襲擊檢察官可是重罪,可是要坐牢的!”
“胖……咳咳!”
姜花衫微微偏頭,想了一會兒實在想不起對方叫什么,只得折中道,“這位胖檢察官,根據a國《刑法》第二百七十七條,妨害公務罪或者更嚴重的襲警罪,客體要件要求的是行為人以暴力、威脅方法阻礙國家機關工作人員依法執行職務。請問,我的當事人余笙女士,剛才使用了何種‘暴力’或‘威脅方法’?”
鄧承憲愣了愣,這才反應過來對面那死丫頭是在反駁他。他正要開口,姜花衫淡淡瞥了一眼他襯衫上的水漬,根本不給他機會。
“一杯不慎打翻的溫水,以及一個因情緒激動而失手滑落的玻璃杯,這似乎更符合《治安管理處罰法》中關于故意損毀財物或擾亂機關秩序的范疇,且情節顯著輕微。更重要的是——”
姜花衫的聲音陡然清晰冷冽起來,像冰片刮過玻璃:“二位當時正在進行的是問詢取證,并非已然進入‘強制執行職務’階段!而我的當事人,是在遭受了二位關于‘叛國罪’、‘死刑’等極具威懾性和引導性的論壓迫后,出現了明顯的應激反應!”
說著,又學著他們之前高高在上的樣子,雙手一攤:“從醫學和心理學的角度,這更傾向于一種精神受壓后的失控行為,而非主觀故意的‘襲擊’。你如果再有脅迫論,我將要質疑你的專業性。”
鄧承憲被懟得臉色一陣紅一陣白:“狡辯!”
“是嗎?”姜花衫微微一笑,那笑容里卻毫無暖意。
“如果你堅持要追究這‘一杯水’的責任,我當然會全力配合我的當事人接受調查。不過,屆時庭審辯論的焦點,恐怕將不得不圍繞二位在問詢過程中是否存在誘供、逼供,以及語威脅等不當行為展開。相關的錄音錄像資料,以及我的當事人的精神狀態評估報告,將會成為主要證據。你!”
她抬手指著對方的眉心,像狙擊手瞄準圍獵的心臟。
“或者你們!確定要啟動這個程序嗎?”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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