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年對周宴珩的刻薄視而不見,他步履未停,徑直走到周宴珩對面的絲絨沙發旁,安然落座,仿佛他才是這場宴會的主人。
周宴珩盯著他這副反客為主的做派,臉上那點漫不經心的笑意漸漸淡了不少。
圍簇在他身邊的狐朋狗友見狀,立刻站起身,目光不善地向沈年逼近。
周宴珩揮了揮手,“都出去。”
聲音不大,卻帶著不容置疑的命令。不過片刻,原本觥籌交錯的宴會廳便徹底安靜下來。
周宴珩身體前傾,手肘撐在膝蓋上,指尖把玩著一個金屬打火機,開合間發出清脆的“咔噠”聲。
他盯著沈年,眼神戲謔:“沈年,蕭啟怎么惹到你了?”
沈年抬起眼,那雙沉寂的眸子如一片死水般冰冷,“交易罷了。”
說著,他淡定自若地為自已倒了杯紅酒,對著周宴珩做了個舉杯的動作,“就像你我一樣。”
周宴珩并未理會,雙手抱胸打量著他,“你我之間的交易已經完成了,你這個時候不應該出現在這里。”
沈年被李儒送回a國后,被護送他的人限定了人身自由。但他很聰明,早就知道李儒不可靠,所以在歸國那夜,他除了求助李儒之外,還給周宴珩拋去了橄欖枝。
作為利維坦之隕的管理員,他不僅知道所有成員的信息,還有他們不為人知的把柄。
當初,周宴珩就是因為地下錢莊的事被沈年抓住了把柄才不得不低頭,不過后來因為鯨魚島綁架案,這個把柄已經被家族洗白。
沈年深諳周宴珩的手段和惡性,成員里其他人有手段的未必有他大膽,比他大膽的又沒他有權,所以他以其他成員的把柄為條件,送去了投名狀。
果不其然,周宴珩立刻接下了他的橄欖枝,當夜派了一隊暗殺小組將李儒的眼線全都解決了。作為酬勞,沈年也上交了利維坦之隕的所有信息。
沈年放下酒杯,身體微微前傾,那雙死水般的眼睛直勾勾地盯著周宴珩,“我來跟你談第二個交易。”
周宴珩思忖片刻,挑了挑眉,“說說看。”
沈年,“我要沈歸靈的命。”
周宴珩被逗笑了,不覺輕笑出聲,“沈年,在a國,神經病殺人雖然不會被判死刑,但無罪辯護不太可能。你要不再考慮一下?”
沈年的眸底閃過一簇幽火,他幾乎控制不住暴虐地歪了歪脖子,“作為你出手的回報,我可以把姜花衫送給你?”
“知道的還挺多?”周宴珩嘴角的笑意漸漸凝固,片刻后,他俯身端起桌上的紅酒杯,“說說看?你打算怎么送?”
沈年暗暗收斂神思,盯著周宴珩打量了許久,卻還是沒能看出他眼神里的喜怒。
遲疑片刻,沈年直道:“姜花衫和沈歸靈的關系你應該知道吧?”
周宴珩點頭,示意他繼續。
沈年又道:“沈歸靈這個人走一步算百步,他有多難殺你應該深有體會。不過,再厲害的人也有弱點,姜花衫就是他的弱點。”
周宴珩不想聽這些廢話,放下酒杯又靠回了沙發,“說重點。”
沈年沉默半晌,從外套內襯抽出一張請柬,“后天,蕭瀾蘭歸家宴,把她送上你的床如何?”
周宴珩盯著沈年手里的請柬,完全沒有要接手的意思,“蕭瀾蘭?”
說出這三個字的時候,他眸底毫不遮掩地流露出厭惡的神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