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年見狀,似乎想到什么,略帶嘲諷地笑了笑,“當初要不是姜花衫搶走了老爺子的喜愛,蕭瀾蘭也不會被趕出a國,她對此一直記恨在心。放心,比起報復你,她現在更想奪回她的一切。姜花衫作為老爺子的心頭寵,是她必須拔除的眼中釘。”
周宴珩,“所以呢?”
沈年,“所以,她非常樂意送姜花衫一場身敗名裂的噩夢。”
跟他搭上關系就身敗名裂了?這么說,他是不是也該好好反思一下自已了?
不過,這些都不是重點。周宴珩單手支頤,點了點鼻梁,“她可是沈老爺子最喜歡的孩子,陷害她,蕭瀾蘭不想活了?”
沈年搖頭,露出意味深長的笑容,“這就不勞你費心了,總歸會有名正順的理由。怎么樣?交易嗎?”
周宴珩點頭,“的確有點心動,可是……我不跟蠢人合作。”
說著,便站起身,作勢要走。
“……”沈年萬萬沒想到周宴珩竟是這般反應,聽完了他大半個計劃竟然轉頭就走,這跟假借投資之名剽竊方案有什么區別?
他連忙起身,“為了表示我的誠意,我可以先把人送給你。”
周宴珩腳步微頓,偏過頭撩著眼瞼打量他,“你就不怕我吃了不認賬?”
沈年,“你敢睡姜花衫,沈歸靈會要了你的命,到時候交易自然就達成了。”
周宴珩瞇眼,片刻后扯著嘴角輕笑,“還真是愚者千慮,必有一得。”
沈年:“……”
*
一個小時后,周宴珩走下了“海神號”。
夜色已深,海風帶著涼意吹散了他身上沾染的煙酒氣。
他沒有立刻回家,而是漫無目的地開著車,性能優越的跑車在幾乎空蕩的沿海公路上疾馳,引擎的轟鳴聲暫時掩蓋了思緒的嘈雜。
路邊,一棟設計感極強的白色建筑在夜色中亮著溫暖的燈光,門口立著簡潔的招牌——“鯨港美術學院畢業生作品展”。
周宴珩將車停在了路邊,在車里坐了許久,最后還是鬼使神差般下了車。
畫廊已經關門了。周宴珩轉身正要離開,目光卻在不經意間掃過櫥窗時猛地定格。
櫥窗內燈光幽暗,幾束柔光聚焦在一幅巨大的畫布之上。
畫作的構圖極為奇特,并非傳統蓮花的柔美姿態,而是用冷峻、銳利的幾何線條勾勒出蓮花的輪廓。花瓣是堅硬的菱形與三角形組合,莖稈是筆直剛硬的直線,背景則是大片沉郁的、仿佛凝固的深藍與墨黑。
整幅畫呈現出一種冰冷、疏離、尖銳的美感。
周宴珩站在原地,隔著冰冷的玻璃櫥窗,靜靜地凝視著這幅畫。作者署名處,清晰地印著三個字:
——姜花衫。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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