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唰唰唰——所有人的視線都刀子般,整齊的落到強聞身上。強聞瞬間噤聲。天地良心,現在的氛圍太尷尬了,他真的只是想活躍一下氣氛而已。這群人根本就是狗咬呂洞賓!強聞心里罵罵咧咧。面前這群人一個個看著都挺人模狗樣的,結果一個比一個神經病!趙頁頁的手原本縮在衣角里。在感覺到了強聞的難受之后,悄悄的挪到了他的身邊,趙頁頁若無其事的伸出指尖戳了戳他的手背,而后整個握住他的手。強聞的嘴角瞬間壓不住了,壞情緒直接一掃而空!趙頁頁跟什么事都沒發生似的,直視前方,小心提議。“進去看看?彭明溪在里面嗎?”池越衫在門口掃了一眼,下了定論,“這里不像有人。”“可定位就在這里啊。”夏夜霜皺起眉頭,眼底的焦躁幾乎溢于表。“門前有直升機留下的痕跡,彭明溪也許帶著陸星轉移走了,只留下了車。”“她應該也不在意這幾輛車的錢吧,丟了就丟了。”池越衫平靜地分析道。夏夜霜上上下下掃視著池越衫,“你好像一點都不著急?”池越衫靜靜地笑了一聲,周身氣質像山間緩緩流動的清泉。她跟躲病毒似的,有些嫌棄的繞過了超雄夏老頭,走到了溫靈秀的旁邊說。“如果彭明溪沒在里面,定位卻在里面,那也許是彭明溪故意給我們留的新年禮物。”“比如,我們一進去,就直接被炸成碎片,成功去見上帝?”池越衫語氣里帶著調侃,用最輕松的話說出了最讓人驚悚的內容。夏老頭一聽這話,頭皮發麻。不是,池越衫到底是怎么出這種驚悚的話的?夏老頭原本還嫌這群人磨磨唧唧的,但一聽到池越衫的話,瞬間停下了腳步。見狀,池越衫輕笑一聲,聲音飄落在冰雪曠原里。“別緊張。”“我只是開個玩笑,彭小姐也許還沒有到那么反社會的程度。”完了。強聞一聽池越衫這話,心都涼了半截,這么說更加驚悚了好嗎?!溫靈秀盯著池越衫的眼睛,只問了一句話,“你認真的?”“嘰里咕嚕什么呢,沖就完了!”一道暴躁的聲音響起,像在白色冰原里燃燒起來的一輪烈陽。夏夜霜飛速搶過離她最近護衛腰上的槍,大步流星,毫不畏懼的沖進了大門。所有人只看得到那頭金色長發劃過冰涼的空氣,留下一道華麗的弧線。“霜霜?!”夏老頭一眨眼,發現夏夜霜已經沒影了,頓時人都傻了。他像是突然發怒的野獸,跟著夏夜霜的背影狂奔過去。一切都發生的突然。溫靈秀沖領頭招了招手,一群護衛立刻行動迅速的跟了上去。池越衫無地垂眸,目光落在趙頁頁和強聞牽著的手上。在這樣的一個氛圍里,沒有人會注意到他們,于是他們偷偷甜蜜。當自己肚子餓的時候,別人吃飯吧唧嘴也是一種罪大惡極。沉默片刻,池越衫移開了目光,打消了心里剛剛升起的想法。算了,沒必要。她跟著人群走進別墅中,在一眾嚴肅的表情中,她顯得神情飄忽,心不在焉。池越衫覺得她現在心軟了很多。其實。在得知陸星是被彭明溪給逮走的時候,她并沒有特別的擔心。這段時間她并沒有閑著。除了自己工作巡演之外,她一直在收集信息著重研究一個人,那就是彭明溪。彭明溪是個挺復雜的人,她渴望生機,又厭惡生機。嫉妒是人的本能。就像剛才,她看到趙頁頁和強聞的無聲幸福時,心里第一秒升起的便是惡意。彭明溪自己身體病弱,所以討厭健康活力的人。可得不到的就更加愛。彭明溪在嫉妒厭惡的情緒之下,掩蓋了對這種人羞于啟齒的向往。就像。她在對陸星的恨意和怨懟之下,掩蓋了對陸星的愛。愛?池越衫想到這個字,只覺得好笑。古今中外的詩歌,小說,樂譜,歌曲,劇目等等文藝作品琳瑯滿目。幾乎將愛這個字詮釋得五花八門,再無其他解釋余地。可是,愛是什么?愛是為心上人無條件付出犧牲,一心只想讓他得到幸福快樂?池越衫輕輕的嘆了一口氣。。3。,愛還可以是霸占,摧毀還有破壞,為了要得到對方不擇手段,不惜讓對方傷心落淚,必要的時候一拍兩散,玉石俱焚!這也是愛。不同的經歷造就了不同的性格,不同的性格形成了不同的人。而不同的人,又給“愛”留下了不同的定義。彭明溪不懂愛,更無法表達愛,所以她對于愛的定義是,越恨越愛。池越衫低頭,踩在地板上,突然無聲地笑了,心神游離。那么你呢?池越衫。你對愛的定義是什么?通過了解彭明溪這個人,池越衫確定,只要彭明溪活著,陸星就一定活著。那她為什么又要跟來?不放心。池越衫的心中浮現了這三個字,簡單得讓人難以置信。就是不放心。就像小孩獨自背著書包去上學,家長明明知道,那條上學的路只有三百米,沿途到處監控,還有一間派出所。可還是不放心。池越衫覺得,她現在對陸星的感情越來越復雜了。“你在想什么?”耳邊傳來一道柔和的聲音,打斷了池越衫的思緒。她都不用轉頭,就知道是誰。池越衫目視前方,“沒想什么,只是在想應該又撲空了,別墅里沒人吧。”“你在想這個嗎?”溫靈秀眉目溫柔,“我以為你在想陸星。”“你不想?”池越衫頭也沒回。“想啊。”溫靈秀比以往坦蕩了很多,回答的干脆利落,毫不猶豫。“怎么不想。”溫靈秀試圖彎了彎唇角,卻一個笑都擠不出來。池越衫終于舍得回頭看她一眼。“你現在臉上笑容讓公司高管看了,會以為自己要中年失業流落街頭了。”“很難看嗎?”溫靈秀下意識的伸手,摸了摸嘴角。池越衫涼涼地笑了一下,略過了這個話題,起了話頭。“彭明溪活著的時候,一定不會要陸星的命,可誰也不知道她什么時候死。”溫靈秀垂眸,溫溫柔柔地說,“所以我一定要找到陸星,把他帶在身邊。”“帶在身邊?”“溫總這是年紀到了想生小孩,想帶小孩了?陸星可不是小孩。”池越衫又恢復了陰陽怪氣的語調。溫靈秀垂眸,一縷發絲落在臉頰邊。“我倒是想生他。”池越衫臉上的表情一僵,身體的姿態都變了,懷疑中帶著點震驚。“你說什么?”剛才是不是她聽錯了?溫靈秀到底在說什么東西?她想當陸星他媽啊???池越衫有些懷疑人生。難道她一直都誤會溫靈秀了,其實溫靈秀對陸星一直不是愛情,而是親情?“走吧。”溫靈秀笑笑,沒有否認,也沒再講。這是一種太小眾的想法。越跟陸星相處,她越想跟陸星在一起,而越聽陸星的過往,她越想生他。當這個想法第一次浮現在腦海里時,溫靈秀自己都被自己嚇了一跳。當爺爺奶奶說,陸星站在那里講,這條小魚在乎時。她明明是聽眾,心卻猛地一顫。之后幾天,她一直都在做夢,一直夢到那個自己從來沒有見到過的場景。陸星那么小,那么可憐的站在那里,為了爺爺奶奶而大聲反駁。溫靈秀很想,她很想能重返過去。她想成為那個撿到陸星的人。不是為了跟陸星在一起,而是想要把陸星重新的,好好的養一遍。沒有孤獨,沒有寒冷,只有帶著板栗香氣的陪伴和壁爐前冒著熱氣的烤紅薯。不論陸星叫她媽媽,姨姨,姐姐,叫什么都行,叫什么都可以。只要給她一個機會,叫她重新把陸星再養一遍。留下善良和樂觀的底色,剔除附骨的虛無和孤寂。不再成為魚缸里的觀賞魚,而是放任他選擇浩瀚狂闊的海洋,或者暗水深流的河岸。她想要給陸星提供一個能夠自主選擇的空間,冒險還是安穩,自由還是幸福。而不是像池越衫說的,他沒得選。而這一切的前提是,鏟除一切危險因素,比如彭明溪。砰——冷硬槍聲響起,溫靈秀瞪大了眼。_l