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重要的事?”
白明微揚眸,余暉順著窗欞落入她的眼底,那平湖般的雙眸,便多了細碎的星星點點,靈光輝映。
蕭重淵看不見,只聽那聲音如三月細雨,綿綿入耳。
他疼燥的雙目,仿佛浸入良藥當中,冰冰涼涼好生舒坦。
他的語氣不由輕柔低緩:“大少夫人今日帶著傳義回娘家省親,回來之后便神色焦惶地找到我,只說沈大人……”
蕭重淵把事情一五一十地說了一遍。
白明微的神色,卻是越來越沉重。
待聽得蕭重淵說完,白明微當即就提出疑惑:“當時貢賦一案,沈大人稍有不慎,便是官位不保,牽累滿門。”
“可當時沈大人仍能鎮定自若,絲毫無懼,但這一次卻有種視死如歸的壯烈之意。”
蕭重淵把話接過去:“沈大人何等光明磊落之人,欲加之罪絲毫不懼,究竟是什么樣的事情,能叫他連自己的身后事都提前安排好了?”
白明微語氣篤定:“沈大人絕不是貪生怕死之輩,那就只有一種情況,即他必然不是怕死,而是不得不……”
蕭重淵單手撐在小幾上,身子輕輕倚著,姿態恣意卻不失鄭重:
“明微,看來這次咱們遇到暗棋了,而且還是一招連沈大人都放棄求生的暗棋。”
白明微摸著下巴,思忖良久:“我現下好奇的是,那晚上見沈大人的是誰,以至于能挾制住沈大人。”
“只要弄清楚他的身份,便不難推測出沈大人的處境,如此才有破局之機。”
蕭重淵神色難見凝重:“那人的身份在查了,只是眼下除夕夜在即,唯恐生變。”
白明微當即下定決心:“我稍后親自去沈大人那走一趟,否則大嫂也不能安心。”
蕭重淵頷首:“嗯,為今之計,這是最好的辦法。”
白明微與蕭重淵商議后,簡單用過晚飯,便又出了門。
……
尚書府。
沈自安還在批閱公文。
案牘積重,足有首高。
他老邁的身影埋于其中,顯得如此渺小,仿佛這腦袋垂下去,便被壓得再也抬不起來。
也就在這時,燭影微動,沈自安卻沒有半分察覺,依然點了墨汁,繼續在公文上批注。
直到左手邊的公文見了底,而右手邊卻累得搖搖欲墜,他這才揉了揉眼睛,放下筆桿。
抬眼時,看到一人矗立跟前。
初時他嚇了一跳,須臾之后,那神色卻又變得極為復雜。
他似一聲輕喟,竟笑了出來:“柱國大將軍上門,未遞拜帖未稟報門仆,就這么悄無聲息地進入本官書房,豈是君子所為?”
白明微含笑:“大人錯了,我是女子而非君子。”
沈自安身子向后一倚:“歸正傳,大將軍漏液造訪,不知所為何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