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報!”
吳承安適時高喊,躬身施禮打斷周明達的話:“發現吳承安蹤跡!就在城外的松樹林!”
周狂霍然轉身,九環大刀帶起一陣腥風:“當真?”
“千真萬確!”
吳承安保持跪姿,聲音故意發顫:“那廝殺了我們三個斥候,現在正被弟兄們圍在林中!”
庭院里頓時騷動起來。
周狂興奮地來回踱步,刀環叮當亂響:“天助我也!傳令下去,調兩百……不,三百精兵隨我出城!”
他忽然想起什么,獰笑著看向滿地囚徒:“先把這些雜碎處理了!男的砍頭,女的賞給弟兄們玩夠再殺!”
就在軍士們舉刀的瞬間,變故陡生。
“他在說謊!”
周明達突然暴起,竟用身體撞開持刀軍士,踉蹌著撲到周狂腳下:
“將軍!我知道真正的吳承安在哪!”
吳承安渾身肌肉瞬間繃緊,藏在鐵甲下的后背沁出冷汗。
他緩緩抬頭,正對上杜興安恍然大悟的眼神——那眼神從困惑到震驚,最后定格在一種令人心寒的決絕。
“哦?”
周狂一腳踩住周明達的肩膀,饒有興趣地彎腰:“說說看,若是真的,本將饒你不死。”
周明達劇烈喘息著,染血的手指慢慢抬起,顫抖著指向吳承安:
“他……他就是吳承安!”
死一般的寂靜籠罩庭院。
所有軍士的刀鋒齊刷刷轉向吳承安。
周狂先是一愣,繼而爆發出一陣狂笑:“老東西嚇瘋了吧?這是我大坤的士兵!”
“我可以證明!”
杜興安突然爬過來,臉上帶著諂媚到扭曲的笑容:“將軍請看他的眼睛!吳承安左眼角眉中有顆紅痣!”
“還有……還有他握槍的姿勢!整個清河縣只有他習慣反手握槍!”
吳承安如墜冰窟。
他看向兩個曾經親切稱呼自己“賢侄”的長輩,此刻他們眼中閃爍的,是赤裸裸的求生欲望。
杜興安甚至擠出個討好的笑容:“將軍,我們舉報有功,是不是可以活命?”
“哈哈哈哈!”周狂的笑聲震得眾人耳膜發疼。
他一把扯下吳承安的頭盔,少年清俊的面容徹底暴露在火光中。
左眼角眉中那顆朱砂痣,此刻紅得刺目。
“好!很好!”
周狂的九環大刀緩緩抬起,刀尖指向吳承安咽喉:“五年了,拓跋將軍的仇,今夜終于能報了!”
“叮”的一聲脆響,吳承安的長槍如毒蛇出洞,精準挑開大刀。
他身形暴退三步,槍尖在地上劃出半圓,冷冷掃過院中眾人。
當目光掠過杜周二人時,那雙曾經明亮的眼睛里,只剩下徹骨的寒意。
“為什么?”
吳聲音很輕,卻讓杜興安不由自主地瑟縮了一下。
他不明白,這兩人為何要背刺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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