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文成眼見學子與百姓群情激奮,臉色慘白,額角滲出細密的冷汗。
他雖是堂堂一州刺史,但此刻面對洶涌的人潮,竟如驚弓之鳥,連官袍袖口都在微微顫抖。
別駕高元亮見狀,連忙上前低聲道:“朱大人,事已至此,不如將手令交給蔣提督吧?再鬧下去,恐怕會激起民變啊!”
朱文成陰沉著臉,眼中閃過不甘與怨毒。
但最終,他咬了咬牙,從袖中掏出一枚銅制令牌,冷冷道:
“給他!”
高元亮連忙接過手令,快步走到州衙門口,朝外喊道:
“蔣提督!朱大人的手令在此!還請諸位先退開,本官這就開門!”
蔣正陽聞,心中一喜,立即高舉手臂,朝眾人喊道:“諸位鄉親!手令已得,本將即刻調兵馳援前線!還請讓開一條路!”
百姓們聞,這才稍稍平息怒火,緩緩向兩側退開。
州衙大門“吱呀”一聲打開,高元亮快步走出,將手令遞給蔣正陽,低聲道:
“蔣提督,此事已了,還望……”
蔣正陽一把奪過手令,確認無誤后,冷冷掃了一眼衙門深處,厲聲道:
“高別駕,轉告朱大人——若本提督不在的這段時間,他敢對今日來此的百姓和學子下手,本提督必讓他吃不了兜著走!”
高元亮臉色微變,只得勉強點頭。蔣正陽不再多,翻身上馬,朝眾人高聲道:
“諸位放心!只要本將還有一口氣在,大坤兵馬休想踏入幽州半步!”
“好!”
人群中爆發出一陣歡呼,不少人甚至熱淚盈眶,紛紛拱手相送。
蔣正陽一勒韁繩,戰馬嘶鳴,率領親衛絕塵而去。
趙詠德見狀,終于松了一口氣,轉身對自己的孫子趙溫書說道:“事已辦成,讓大家都散了吧。”
趙溫書點頭,待祖父離去后,他卻沒有立即離開,而是目光一轉,看向站在人群中的蔣文昊,眉頭微皺:
“蔣公子,你今日為何會來?”
蔣文昊哈哈一笑,折扇一展,瀟灑地搖了搖:“怎么,只準你趙公子憂國憂民,不準本公子為幽州出一份力?”
趙溫書搖頭:“我只是奇怪,你平日鮮少參與這等事,今日卻來得如此及時。”
蔣文昊眼中閃過一絲狡黠,壓低聲音道:“自然是有人通知我,若我沒猜錯,趙公子也是被人‘引’來的吧?”
趙溫書目光一凝,隨即苦笑:“不錯,昨天在酒樓,有人故意在我面前提及前線軍情,語間激我出面,不過……”
他頓了頓,神色堅定:“若能救前線將士,就算被人利用,我也認了!”
身為學政的孫子,從小在薊城長大,什么世面他沒見過?
王宏發那小子的激將法,其實他早就識破,只不過是沒有揭穿而已。
而且事關幽州大事,他也想確定真假,這才搬出了自己的祖父。
蔣文昊聞大笑:“好!趙公子果然痛快!不過,難道你就不想見見幕后之人?”
“哦?”趙溫書眼中閃過一抹興趣:“你知道他們在哪?”
蔣文昊折扇一收,遙遙指向街道對面的茶樓二樓:“就在那兒!”
趙溫書順著他的目光望去,只見臨窗處,四道身影正注視著這邊。
他嘴角微揚:“走,去會會他們!”
茶樓二樓,吳承安四人正低聲商議后續計劃,忽聽樓梯處傳來腳步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