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鐵柱深吸一口氣,蹲下身,雙手握住石鎖把手。
他手臂肌肉如虬龍般隆起,額頭青筋暴突。
“起!”
隨著一聲低吼,石鎖被穩穩舉起,直至過頭頂。
張鐵柱面色漲紅,卻紋絲不動地堅持了整整十息時間,才緩緩放下。
“合格!”考官高聲宣布。
場邊響起稀稀拉拉的掌聲,而賀成仁則面無表情地在名冊上記錄著什么。
“第二項,騎射!”
校場另一端早已豎起三個箭靶,距離分別為五十步、八十步和一百步。
一匹棗紅戰馬被牽到場中,馬背上掛著一張硬弓和一壺箭。
張鐵柱翻身上馬,動作略顯笨拙但還算穩當。
他雙腿一夾馬腹,戰馬小跑起來,在接近第一個箭靶時,他迅速抽箭搭弦。
“嗖!”
第一箭正中五十步靶心。
“好!”場邊有人喝彩。
張鐵柱繼續催馬向前,在八十步處連發兩箭。
一箭中靶心,一箭略偏。
最后在一百步處,他穩住身形,屏息凝神,一箭射出。
“錚!”箭矢顫巍巍地釘在了靶子邊緣,勉強上靶。
“騎射合格!”考官宣布。
吳承安眉頭緊鎖。
這張鐵柱的表現中規中矩,既不出彩也不差勁,完全看不出任何舞弊跡象,也完全沒有動手腳的意思。
難道朱文成真的只是來觀摩的?
“第三項,武藝比試!”
一名身著皮甲的教頭手持木刀走入場地,張鐵柱也從兵器架上選了一柄木制長槍,擺開架勢。
“開始!”
教頭率先發難,木刀如狂風暴雨般攻來。
張鐵柱連連后退,槍法雖略顯生澀,但守得滴水不漏。
十幾個回合后,他抓住教頭一個破綻,槍尖直指對方咽喉。
“點到為止!武藝合格!”考官高聲宣布。
三關皆過,張鐵柱滿面紅光地退到場邊。
朱文成臉上露出滿意的笑容,甚至親自上前拍了拍張鐵柱的肩膀,說了幾句勉勵的話。
吳承安心中的疑惑更深了。
他全程緊盯著朱文成和賀成仁的一舉一動,卻未發現任何異常。
難道朱文成不打算在今天刁難他?
還是說……這平靜的表面下暗流涌動?
“下一位,李大山!”賀成仁的聲音打斷了吳承安的思緒。
考核繼續進行,但吳承安的心思已不在場上。
他反復回憶著張鐵柱考試的每一個細節,試圖找出可能的貓膩。
考官有沒有暗中提示?器械有沒有被動過手腳?評分標準是否寬松?
然而一切都看似正常,這反而讓吳承安更加警惕。
朱文成這樣的老狐貍,不可能無緣無故出現在武舉考場。
他必定有所圖謀,只是時機未到罷了。
校場上的喊殺聲、馬蹄聲、箭矢破空聲交織在一起,吳承安卻仿佛置身事外。
他深吸一口氣,目光堅定地望向高臺上的朱文成。
無論對方設下什么圈套,他都必須通過這次武舉。
只有獲得官職,掌握權力,才能有安身立命之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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