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文成心中一凜,但面上仍強撐鎮定,故作無辜地與趙詠德周旋。
兩人唇槍舌戰,一個假裝不知情,一個步步緊逼,表面上是在爭執。
實際上,趙詠德正是借此機會拖延時間,為吳承安爭取出城的機會。
與此同時,吳承安等人已經迅速返回客棧,通知韓夫人、王夫人以及吳家眾人收拾細軟,準備撤離。
“快!所有人立即上馬車,一刻也不能耽擱。”吳承安沉聲催促。
眾人雖不明所以,但見他神色凝重,知道情況緊急,紛紛行動起來。
很快,幾輛馬車便悄然駛出客棧,直奔城門。
然而,剛到城門口,數名守城士兵便攔住了去路。
“站住!出城需查驗身份!”為首的士兵冷聲喝道。
吳承安心中一緊,正思索對策,忽然,趙溫書從后方策馬上前,朗聲道:
“本公子奉祖父之命,護送友人出城,爾等還不速速放行?”
那士兵定睛一看,認出是學政趙詠德的孫子趙溫書,頓時臉色一變,連忙抱拳行禮:
“原來是趙公子!小的有眼不識泰山,這就放行!”
說罷,他揮手示意手下讓開道路,馬車順利駛出城門。
吳承安回頭望了一眼逐漸遠去的薊城城墻,心中終于松了一口氣。
他知道,朱文成絕不會就此罷休,但只要出了城,他們便暫時安全了。
出了城,馬車一路狂奔。
到了城外三里處的長亭旁停下,吳承安勒住韁繩。
他翻身下馬,鄭重地向趙溫書抱拳行禮:“趙兄今日相助之恩,吳某沒齒難忘,還請回去后代我向趙大人致謝,就說他日吳某必當登門拜謝。”
趙溫書連忙下馬回禮,青衫在秋風中獵獵作響:“吳兄重了,家祖父常說,為國建功者當受禮遇,豈能眼睜睜看著有功之臣遭小人陷害?”
他說著,目光掃過馬車上的韓若薇等人,壓低聲音道:“朱文成此人睚眥必報,你們路上務必小心。”
韓若薇掀開車簾,英氣的眉宇間滿是感激:“趙公子大恩,韓家記下了,他日若有用得著的地方,盡管開口。”
王宏發也跳下馬車,豪氣地說道:“就是!等到了洛陽,我請你喝酒!”
趙溫書聞展顏一笑:“再過五日,我也要啟程赴洛陽參加秋闈,屆時我們在貢院街的文淵閣書肆碰面如何?那里是家祖父的門生所開,說話方便。”
吳承安接過書信貼身收好,鄭重點頭:“一為定,趙兄路上也要當心,我擔心朱文成會派人盯梢。”
“放心。”
趙溫書翻身上馬,陽光在他清俊的面容上投下斑駁的樹影:“家祖父已經安排好了,就此別過,洛陽再會!”
目送趙溫書的身影消失在官道盡頭,吳承安深吸一口氣,轉身對眾人道:
“我們也該趕路了,趁著天色尚早,今日要多趕些路程。”
車隊重新啟程,揚起一片塵土,向著洛陽方向疾馳而去。
而此時的刺史府內,朱文成仍在與趙詠德虛與委蛇,渾然不知吳承安早已遠走高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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