吳承安看著神情激動的何向陽,只是謙遜地笑了笑,搖頭道:
“何公子重了,今日之事,并非我刻意為之,實是太師主動挑釁在先,我不過是順勢而為,自保反擊罷了,談不上什么功勞。”
何高軒欣賞地看著寵辱不驚的吳承安,微微一笑,道:“好一個‘順勢而為’!
這順勢而為,卻需有雷霆萬鈞之力與泰山崩于前而不變色的膽魄!并非人人都能做到的。”
他頓了頓,神色一正,說道:“承安,今日你不僅為何家立下大功,自己也冒了奇險,負傷流血,老夫絕不會虧待于你。”
“今日從朱文成等人那里收來的所有賭注,共計六萬三千兩白銀,已清點完畢,全部歸你所有,稍后便讓人將銀票送至韓府。”
何高軒此舉,既是酬功,也是進一步拉攏。
吳承安聽到這個數字,眼中并未露出太多驚訝,只是微微頷首,并沒有尋常人該有的推辭客套,十分干脆地應道:
“如此,便多謝何大人了,這些銀子,于我確有大用,我便卻之不恭了。”
他深知,想要在幽州軍中立足,培養心腹,撫恤傷亡,打造勢力,處處都需要巨額銀錢。
這筆意外之財,無疑是雪中送炭。
又閑聊了幾句,關切了一番傷勢,何高軒見吳承安面露倦色,便適時地準備告辭,讓他好生休息。
然而,吳承安卻在此刻開口道:“何大人,今日府上事務繁多,還需您主持大局。”
“晚輩傷勢并無大礙,有師姐照料即可,晚輩想就此向您辭行,返回韓府休養。”
何高軒聞,微微一愣,看了一眼旁邊依舊不搭理自己的韓若薇,心中了然。
他知道,吳承安這是顧及韓若薇的情緒,也不想過多打擾何府。
他略作沉吟,便點頭答應:“也好,韓府清靜,更利于你養傷,老夫這便安排馬車,派得力家丁護送你們回去。”
“有勞何大人。”吳承安再次道謝。
不久之后,一輛寬敞舒適的馬車在幾名何府家丁的護衛下,悄然從何府側門駛出,載著吳承安和韓若薇,朝著韓府的方向而去。
而韓夫人和吳家一大家子以及王宏發,雷狂,岳鵬舉等人也都跟著一起回去。
車轱轆壓過青石板路,發出碌碌的聲響,漸漸融入了洛陽城漸沉的暮色之中。
而何府這一日的驚濤駭浪,也似乎隨著馬車的遠去,暫時告一段落。
馬車在暮色中穩穩停在韓府門前。
相較于何府的喧囂與風波,韓府顯得格外寧靜,門檐下懸掛的燈籠散發著柔和的光暈,仿佛將方才那場驚心動魄的廝殺與逼債都隔絕在了門外。
一行人下了馬車,早有韓府下人迎了上來,見到吳承安包扎著肩膀、臉色蒼白的樣子,都嚇了一跳,連忙上前幫忙攙扶。
走進前廳,之前是何府不敢開口說話的吳母李氏和吳二河立刻焦急地迎了上來。
李氏看到兒子這副模樣,眼圈瞬間就紅了,一把抓住吳承安沒受傷的右臂,聲音都帶了哭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