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文成對自己的計劃很有信心,一臉信心滿滿地等候著太師的決定。
“蠢貨!”
朱文成才說完,李崇義猛地一聲冷喝,如同冰錐般刺入朱文成的耳膜,將他后面的話全部堵了回去!
李崇義站起身,居高臨下地看著瞬間臉色煞白的朱文成,語氣中充滿了毫不掩飾的譏諷和怒其不爭:
“拿下了吳承安?說得好聽!拿下了他,難道你要替他去幽州前線領軍打仗嗎?”
“還是你朱文成能披甲上陣,去抵擋北方的鐵騎?”
“這……我……”
朱文成被這突如其來的厲聲質問嚇得渾身一顫,頓時語塞。
直到此刻,他才猛地驚醒過來,背后瞬間驚出一層冷汗!
吳承安不僅僅是武狀元,他更是陛下親封的幽州護軍校尉!
赴任的圣旨已下,就在上元佳節之后!
這是皇帝趙真的旨意!
如果此刻以太師的名義,用一個莫須有的“散布謠”的罪名拿下即將赴任的邊關將領,導致其無法履職,這算什么?
這簡直就是公然打皇帝的臉,是在挑戰皇權!
這其中的政治風險,遠比區區流要可怕得多!
一想到可能引發的帝王之怒,朱文成只覺得雙腿發軟,冷汗涔涔而下,嘴唇哆嗦著,一個字也說不出來了。
李崇義冷冷地瞥了他一眼,眼神中充滿了鄙夷:“遇事不動腦子,只知喊打喊殺!你真以為吳承安此次出手,沒有想過后果嗎?”
朱文成又羞又愧,連忙躬身施禮:“是下官糊涂,不該出此妄。”
李崇義看著朱文成狼狽的背影,深吸一口氣,強行壓下心中的怒火和憋屈。
他走到窗前,望著窗外沉沉的夜色,沉默了良久。
流已經起來,硬壓下去代價太大,且效果未必好。
那個小子,倒是給自己出了個難題。
最終,他仿佛下定了某種決心,聲音冰冷得不帶一絲感情,對身后侍立的朱文成吩咐道:
“傳我的話下去,讓下面那些錢莊的人,不要再耍花樣了。”
“吳承安的人再去兌銀子,照兌不誤!六萬兩,一兩都不許少!”
朱文成愣了一下,似乎沒想到太師會突然讓步,但不敢多問,連忙應道:
“下官明白了!”
李崇義轉過身,臉上沒有任何表情,只有眼底深處掠過一絲極寒的殺意:
“反正……過完上元佳節,他就要去幽州了。”
他頓了頓,聲音壓得極低,仿佛自自語,卻又清晰地傳入管家耳中:
“幽州……那可是個刀槍無眼的好地方,此去,他注定……回不來了。”
話畢,李崇義不再多,拂袖轉身,向內室走去,身影很快消失在陰影之中。
而剛剛退到書房門外、驚魂未定的朱文成,隱約聽到了太師最后的命令和那句充滿殺機的話。
他先是一愣,隨即緊握的雙拳緩緩松開,臉上露出了恍然大悟繼而變得陰冷得意的笑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