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這寂靜的夜里顯得格外清晰,也透著一股令人心悸的沉穩和冷酷。
禮部尚書朱文成則微躬著身子站在下首,正壓低了聲音,快速而詳細地稟報著他剛剛收到的線報:
“太師,線報確鑿,何高軒、唐盡忠、蔣正陽三人離開皇宮后,并未回府,而是徑直去了韓府!在里面待了約莫半個時辰才出來。”
“三人行色匆匆,面色凝重,出來后便各自離去。”
“下官推斷,他們必定是去給那吳承安面授機宜,甚至可能動用了某些力量,想要確保吳承安此去幽州,能拿下第一場勝利,好借此穩固他們在朝中的地位,尤其是保住唐盡忠和蔣正陽的官職!”
朱文成的語氣中帶著一絲急切和擔憂:“太師,那吳承安本就武藝高強,如今又得了陛下親賜的太祖神槍和何家寶甲,氣勢正盛!”
“若是再讓他將那十一萬兩巨款順利帶到前線,以此犒賞三軍,激勵士氣,前線那些窮慣了的邊軍還不對他感恩戴德,唯他馬首是瞻?”
“說不定,還真有可能被他僥幸打贏一兩場仗!”
“屆時,我等今日在宮門口的逼迫,反倒成了成全他的美談!后患無窮啊!”
廳內其他幾位核心的太師黨官員,如秦元化等人,聞也紛紛面露憂色,出聲附和:
“朱大人所極是!絕不能讓那十一萬兩銀子順利抵達幽州!”
“是啊太師,此消彼長,這筆錢若是到了邊軍手里,無異于給吳承安如虎添翼!”
“必須想辦法截下這筆銀子!或者至少,不能讓它那么輕易地送到!”
“沒了這筆錢,吳承安就算有通天的本事,巧婦也難為無米之炊,看他如何收買人心,如何支撐戰事!”
眾人你一我一語,核心思想都是要阻止餉銀送達,斷掉吳承安最大的助力。
就在這片嘈雜的議論聲中,那一直規律作響的、令人心煩意亂的鐵球轉動聲,毫無征兆地——戛然而止!
“咯啦……”
聲音驟然消失,仿佛掐斷了所有人的喉嚨。
廳內瞬間陷入一片死寂。
朱文成、秦元化等人立刻閉上了嘴巴,緊張地看向主位上的太師,連大氣都不敢喘一口,等待著太師的指示。
李崇義緩緩睜開了眼睛,那雙老眼之中沒有絲毫波瀾,平靜得如同深不見底的寒潭。
他目光淡淡地掃過下方噤若寒蟬的眾人,嘴角似乎勾起一抹極淡的、充滿嘲諷的弧度。
他并沒有直接回答眾人的擔憂,而是仿佛在自自語,又像是在陳述一個客觀事實,聲音平淡得不帶一絲煙火氣:
“十一萬兩現銀,可不是個小數目啊,白花花的銀子,堆起來像座小山,得多重的車馬才能拉得動?”
“從洛陽到幽州,千里之遙,山高水長,路途可不太平吶。”
李崇義一開口,所有人都安靜下來,他們知道接下來的話,將決定下一步行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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