楊興對這片山地的熟悉程度,遠超他人。
他帶領的一千人,走的是一條連白沙溝內部都少有人知的獸徑。
這條路極其難走,卻能夠繞過所有常規的哨卡,直插白沙溝的腹地。
“這邊,跟著我,注意腳下苔蘚。”楊興低聲指引,身形在幾乎垂直的陡坡上如履平地。
途中,他們遇到了一處必須經過的小型崗哨,有三個匪徒把守。強闖必會暴露。
楊興觀察片刻,對身邊幾個原黑風嶺的老兄弟使了個眼色。
那幾人會意,如同猿猴般利用地形悄然靠近,然后模仿了幾聲特定的鳥叫。
崗哨里的匪徒聽到鳥叫,疑惑地探出頭來張望——這是他們自己人有時用來聯絡的暗號。
就在他們分神的剎那,幾支短弩從極其刁鉆的角度疾射而出,精準地命中了他們的咽喉。
三人連慘叫都未能發出,便倒地身亡。
楊興嘆了口氣,畢竟曾是同行,但他手下沒有絲毫留情。
清理完障礙,他帶隊迅速通過,如同一把尖刀,無聲無息地刺向白沙溝的心臟。
西北坡地
狄雄負責的西北方向,坡度相對緩和,但植被稀少,更容易暴露。
他采取了最為簡單粗暴卻也最有效的方法——分散潛行,極限靜默。
他麾下多是黑山寨的老匪,同樣熟悉山地作戰。
遇到零星的巡邏哨,他們并不直接擊殺,而是利用人數和地形的絕對優勢,如同沼澤般將其悄然“吞噬”。
幾名士卒同時暴起,捂嘴、鎖喉、繳械,瞬間制服,不留任何報信的機會。
“拖到石頭后面捆結實了,嘴塞上!”狄雄低聲命令,眼中閃爍著嗜血的光芒。
這種無聲的獵殺讓他找回了當年縱橫綠林的感覺,但這一次,是為了博取一個光明正大的前程。
他的隊伍如同緩慢合攏的巨鉗,一步步壓縮著白沙溝西北側的生存空間,將所有可能向外傳遞消息的渠道徹底掐斷。
東北坳口
羅威的方向有一處小小的水流坳口,地勢較低,且是順風方向,聲音容易傳遠。
他下令全軍匍匐前進,利用枯草和溝壑隱藏行蹤。
他們遇到了最大的挑戰——一個五人巡邏小隊正沿著坳口例行巡邏。
羅威伏在草叢中,眼神冰冷。
他緩緩抽出腰間的短柄斧,對左右點了點頭。
當那五人巡邏隊走到最近點時,羅威如同撲食的獵豹般猛然躍出!
短柄斧帶著凄厲的風聲,直接將為首者劈翻在地!
幾乎同時,他身后的精銳一擁而上,另外四名匪徒在短短兩個呼吸內全部被亂刀砍倒,鮮血瞬間染紅了坳口的淺溪。
“快!拖走尸體,用泥土蓋住血跡!”羅威喘著粗氣,低聲喝道。
行動雖然迅猛,但畢竟見了血,必須盡快處理痕跡。
隊伍迅速行動,掩蓋了殺戮的痕跡,繼續向更深處的預定包圍位置滲透。
一個時辰將至。
五支隊伍,五千精銳,已然如同五根無形的絞索,牢牢套在了白沙溝的脖頸之上。
他們占據了四周所有的制高點和要害通道,弓弩上弦,刀出鞘,冰冷的目光俯視著溝底對此一無所知、仍在傻傻等待著從正面進攻的彭莽及其部下。
一張死亡之網,已然悄然織就,只待一聲令下,便可徹底收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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