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直接質疑顧氏行刑的公正性,怕顧氏偏袒自家人,用虛張聲勢的懲罰蒙混過關。
顧嘉瑋臉色一沉,強壓著怒意道:“六哥和侄女若是不忿,自可親自教訓這些不成器的東西。”
段曉棠擺了擺手,“這可使不得,顧博士年老體弱,顧娘子金閨弱質,哪能做這種粗活!”
顧嘉瑋語氣里帶著幾分試探,“難道段將軍要親自行刑?”
武將的手可不輕,真要讓段曉棠動手,這幾個孩子怕是要去掉半條命。
段曉棠緩緩地搖了搖頭,眼神里的嫌惡毫不掩飾,“我這人最不喜歡和孩子打交道,像小玉那般乖巧的,還能逗弄兩下,但遇上壞孩子,我是有多遠躲多遠,多碰一下都覺得膈應。”
這番話像淬了毒的刀子,徑直戳在顧氏族人的心上,明著嫌孩子,實則罵顧家管教無方。
顧氏子弟的臉瞬間漲成了青紫,幾個年輕氣盛的剛要開口反駁,就被身旁的長輩狠狠按住。
段曉棠的官職擺在那兒,真要鬧僵了,吃虧的還是顧氏。
段曉棠繼續說道:“我們今日來此,說到底都是局內人,誰也保證不了自己絕對公正。”
話鋒一轉,語氣陡然變得嚴肅起來,“我看不如這樣,找個專門行刑打板子的地方處置。
三司衙門也好,京府兩縣也罷,總能還兩歲的顧小郎一個公道。”
這話如同一顆炸雷,在偏廳內炸開,顧嘉瑋的臉色徹底變了。
一旦鬧到官府,顧家逼死寡婦、縱容子弟傷人的丑事就會徹底傳開,京兆顧氏的顏面也就蕩然無存了。
他死死盯著段曉棠,終于明白這位庶族將軍看似隨意的幾句話,實則步步緊逼,根本沒給顧氏留退路。
顧氏平白無故將幾個總角孩童送去衙門行刑,總得說明他們的過失。
一旦在履歷上留下一筆,不光前途盡毀,還會連累顧氏的聲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