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農的嘴角流出更多的黑色血液,但他一聲不吭。
又是一陣咳嗽聲,許久,月農緩緩地道:“這么快就惱羞成怒了?”
黑衣使者激動地辯解道:“這一切,都是出自我之手,與天懷帝無關。他是帝王,為了天源國,他必須要清除一切對天源國有威脅的人。而這骯臟的手段,只能由我等之人來執行。”
“那說來說去,那還不是他的意思。你說的有威脅之人?難道你忘了,當初要不是納蘭歆代長孫雅和親,哪能有現在天源國與云頂國的結盟?納蘭歆,在無相神宗的牢房里受盡苦楚,內力盡廢。因為不歸順,長期以來一直被囚禁著。而她得到的是什么,換來的卻是那名天懷帝的趕盡殺絕。要是納蘭歆親耳聽見你所說的,她會不會感覺她所效忠的人是一個卑鄙之人!她所做的一切,都是徒勞,都是她一廂情愿!”
“她聽見了又如何?明日太陽升起之前,納蘭歆必須死!如果納蘭歆要怪的話,只能怪她自己投錯了胎,為什么要姓納蘭!如果她沒有繼承納蘭署的軍事才能,沒有學得葉鬼斧的機關術。做一個普普通通的閨閣大小姐,他日找一個好人家嫁了,做一個賢妻良母,或許是她最好的歸屬。只可惜,事與愿違,怪不了他人!”黑衣使者狠狠地道。
月農和黑衣使者的對話,納蘭歆聽得一清二楚。
此時此刻,她的心像是碎掉一般,她的淚水不住地往下流。
她……
她所做的一切,原來在所謂的仁君面前都是徒勞,而且還成了帝王的威脅。
那父親,納蘭署的威名更甚,他是不是也時刻被帝王防范,被帝王疑心?
是不是同樣有被除掉的風險?
不過,納蘭歆很快地恢復平靜,她知道:帝王要穩固自己的帝位,不受一切潛在威脅因素的要挾,自古有之。而天懷帝,絕不僅僅是一例。將來,后續的帝王也會走上同樣的道路。
自古,為人臣子,功成名就,要想保存自己,就只能急流勇退。
爹爹,納蘭署早已經將兵權交出,他應該不會有生命危險。
再者,納蘭署沒有男丁后代,對帝王還構不成威脅。
只要有“戰神”納蘭署在的一天,云頂國就不敢輕易發兵攻打天源國。
所以,天懷帝不會愚蠢到除掉自己的左膀右臂。
而這黑衣使者所說的話,納蘭歆不可能盡信。
因為納蘭歆可以聽到這位黑衣使者與月農的對話,是通過特殊的傳聲渠道。
既然納蘭歆能聽到,會不會是他人有意讓納蘭歆聽到的呢?
納蘭歆不是傻子,眼見的東西都不一定為真,隔著非常遠距離聽見的也可能不是真的。
其有可能是,宗主和月農故意讓納蘭歆聽見的。_c