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凝再次醒來的時候,感覺整個世界都在搖晃。
耳邊還有粼粼的水聲。
她頭痛欲裂,神志還不是完全清醒,尤其是后頸,痛的厲害。
她試圖想要活動一下手腳,卻發現她的雙手被分別用手銬銬在床柱上,根本動彈不得。
宋凝心里頓時沉了下去。
屋子里一片黑漆漆的,什么都看不清。
她似乎是在一個密閉的空間里,鼻息間還有淡淡的汽油味。
“……她醒了嗎?”
這個聲音是……傅東擎!
“還沒有,一直昏睡著。”
“你下手怎么這么重,阿凝身子弱,萬一出什么問題怎么辦?”
“……對不起傅總,當時情況緊急,而且還是在丁予期的地盤,機會稍縱即逝啊!”
傅東擎沉默了一會兒,語氣有些低沉:“問過醫生了嗎?她為什么還沒醒?會不會傷到了神經,有什么后遺癥?”
那人回答的有些支支吾吾的:“醫生也不能完全確定,只能等宋小姐醒來再觀察一下……”
傅東擎頓時變了臉色:“宋小姐?”
“不不,是傅太太。抱歉傅總,我剛剛一時嘴快,以后不會了。”
傅東擎冷冷地說道:“如果明天早上她還沒醒過來的話,就找其他醫生過來給她看看。”
“是。可是傅總,我們現在在游艇上,而且還是公海,保險起見的話,還是應該送宋小姐去大陸上的醫院看看,免得真的出了什么事,來不及就醫。”
傅東擎的聲音在海風中顯得有些朦朧,聽不太真切。
“不能回去,不管是丁予期的外公,還是他的大嫂家,都不是好相與的,阿凝上一秒踏上陸地,下一秒就可能被人帶走。我已經失去過阿凝一次,不能再眼睜睜地看著她從我眼前被帶走第二次!”
“可是傅總,宋小姐……啊不,傅太太一直醒不過來,萬一真的出意外了……”
“醫生有沒有說,最嚴重的后果是什么?會危及生命嗎?”
“那倒不會,傅太太現在生命體征都很平穩,生命危險肯定是沒有的,但是有可能會因為神經被重創造成失憶,或者是一些功能受損。”
“功能受損?怎么說?”
“比如,視神經被壓迫看不到東西了,或者是半年身子動不了之類的。”
說到這里,那人的聲音越說越小。
畢竟是他下的手,萬一宋凝真的有個三長兩短,傅東擎第一個不會放過他。
他戰戰兢兢的,聲音里都帶著些顫抖:“傅總,我也是為您辦事啊,您也看到了,丁予期他反應很快,我剛下手打暈傅太太,他立馬就反應過來了,帶著保鏢追了出來。如果再遲一步,恐怕就沒辦法把傅太太從衛斯理酒店帶走了。”
他拼命解釋,想要為自己換回一點余地。
萬一宋凝醒過來出了問題,他也算是提前打了預防針,就算傅東擎要清算他,至少也會從輕發落。
“傅總,您的太太您也了解,她如果掙扎起來,或者是半路上醒了,給丁予期留下什么記號,讓他沿途追過來,那我們就前功盡棄了呀!”
傅東擎猛地吸了一口香煙,眼神危險的瞇起。
是的。
他的阿凝太過聰明。
已經兩次能在丁予期的幫助下無聲無息地從他眼皮子底下跑掉,還成功跟他離了婚。
如果下手輕了,她留下什么線索,那么他策劃了這么久的計劃就又要失敗了。
丁予期有了防備,下次想要再把阿凝弄出來,就難上加難。
“傅總,請您看在我一心為您辦事的份上,饒了我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