修船廠地下,那間充斥著咖啡因和壓抑氣氛的密室里。王遷轉述完關翡的決定后,便將衛星電話遞還給了李剛,自己則抱起胳膊,靠回墻邊,冷冷地觀察著李剛的反應。
李剛接過電話,臉上沒有任何意外的表情,甚至連一絲情緒的漣漪都看不到。他只是平靜地將電話放在桌上,然后端起那杯已經微涼的咖啡,又抿了一口。
“老板的反應,在意料之中。”李剛放下杯子,語氣平淡得像是在評論天氣,“許我做諸葛臥龍,但警告我不能行賈詡之事。恩威并施,底線清晰。很好,這證明我的選擇沒有錯。”
王遷挑了挑眉:“你早就料到老板會這么說?”
“能猜個大概吧,根據一個人的行為習慣推斷其反應算不得什么難事。”李剛看向王遷,眼神深邃,“關總雖然圣母,但也絕非迂腐之人。他清楚特區面臨的困境,需要新的力量和手段。我的能力,他需要;但我的行事風格,他必須加以約束。這番警告,既是給我的緊箍咒,也是給你的定心丸,王遷。他在告訴你,也告訴我,他依然是那個不會虧待自己人的老板,權力的游戲,必須在框架內進行。”
他站起身,走到那面作為顯示屏的墻壁前,手指輕點,調出了曼谷的詳細地圖,上面密密麻麻標注著各種符號。
“既然老板給了舞臺,那這場戲,就要唱得足夠精彩。”李剛的聲音依舊平靜,但其中蘊含的冰冷決心,讓密室內的溫度仿佛都下降了幾度,“巴色,黑水,需要一個讓他們,以及所有暗中窺伺我們的人,永生難忘的結局。這不僅是報復,更是立威,是宣告‘新千門’誕生的血祭。”
他的手指精準地點在地圖上的兩個位置。
“巴色現在如同驚弓之鳥,必定藏匿在他認為最安全、最能給他精神力量的地方。瓦拉阿隆寺的密室,或者他秘密購置的、按照密宗儀軌布置的某處精舍。他身邊應該還有少量最狂熱的死忠護衛。我記得你跟他師父有過節,有沒有興趣給暹羅的寺廟擺一尊肉身蓮花作為祭品?”
李剛轉過身,目光掃過王遷和不知何時已經坐起身、眼神興奮的惡來。
“雖然知道你這是在收買我,不得不承認你的提議的確讓人興奮。”王遷瞇起眼睛說道,眼神中帶著一絲復仇的欲望。
“那就等猴子的消息,咱們一起走一趟,畢竟這是咱們立威的杰作,我也想看看在北斗和老板的全力支持下,咱們能夠做到什么程度。”李剛微微笑了笑。
兩小時后,李剛的手指精準地點在地圖上的一個位置,并非之前懷疑的瓦拉阿隆寺,而是一處位于曼谷近郊、靠近湄南河支流的私人莊園,標注著“梵云精舍”。
“巴色比我們想的更狡猾。瓦拉阿隆寺只是幌子,他真正藏身于此,身邊還有八名從小培養的‘護法金剛’,是邁蓬留下的最后死士。”李剛的目光掃過王遷和不知何時已經坐起身、眼中閃爍著嗜血光芒的惡來。
“復仇的快感需要最恰當的儀式感來承載。惡來,猴子和他帶來的‘清潔工’已經就位,有沒有興趣先去替王遷清理一下道路?“。
惡來舔了舔嘴唇,露出猙獰而滿意的笑容:“護法金剛?我喜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