確切地說,是他祖母的遺物,曾經作為沈春兩家婚約信物,給予春家的一枚翡翠蝙蝠胸針。
可現在,春家淪為港城末流。
他那位在北美泡在威士忌與超模堆里的侄子,早把這樁婚約丟在腦后。
現在沈家上下的意思就是,算了。
秘書早已打過招呼,但那枚胸針取不回來。
男人只好選擇親自登門。
黑傘收攏時甩出一弧冷雨,他推門而入。
春念人聞聲抬眸。
那一瞬,沈朝州腳步幾不可察地頓了一下。
畫室內的燈光柔和,女子抬首的瞬間,像一幅精心繪制的古畫活了過來。
而她的眼神沒有諂媚,沒有畏懼,只有純粹的寧靜和一絲打擾的不悅。
男人并未為此流露絲毫歉意,徑自落座,霸道地占據一張雙人沙發。
他一身量身定制的深灰色三件套西裝,沒有打領帶,領口隨意地松開第一顆紐扣,露出一截冷白鎖骨,雙腿交疊,姿態慵懶卻散發著不容忽視的壓迫感。
春念人將他一系列反客為主的行徑看進眼里。
“沈先生?”
“春小姐。”
沈朝州微微頷首,目光掃過畫室。
這里的一切都井井有條,卻又充滿生機。
墻上掛著她的新作,案頭養著幾株菖蒲,空氣里彌漫著墨香紙香和若有似無的蘭香。
與他慣常所處的冰冷充滿算計的,或是紙醉金迷的環境截然不同。
一種奇異的潔凈感。
他修長手指隨意搭在扶手上,指尖輕點,沒有寒暄,直接道明來意,帶著慣常的掌控力。
“那枚胸針,沈某愿以任何合理的價格收購。”
這是他的世界法則,等價交換,利益驅動。
“或者,春小姐有什么其他條件?沈氏在藝術贊助,個人畫展推廣方面,可以提供最頂級的資源。”
春念人放下筆,用一方素帕輕輕擦拭指尖沾染的微墨。
“好。”
她語氣平和,不帶一絲猶疑,一改他的秘書出面時收到的推辭,應允得輕易。
沈朝州眉峰擰起,眼神透出銳利。
春念人卻并未回避,反而迎上他審視的眼神。
“不過東西不在我手里,你們想拿回去,需要等幾天。”_c