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著躺了一地的尸體,瀑流暴心中一陣暴戾涌起。
瀑流暴人如他的名字一般,性格非常暴躁,別看年齡已近五十,卻越來越難控制自己的情緒。
他就跟現在的林豐很相似,脾氣一上來,就很難壓住。
“你...我已經喊了住手,怎還殺了老子這么多人?”
顯然,瀑流暴腦子有些亂,說出的話,沒了邏輯性。
林豐本來已經發泄過激動的情緒,正在消退期。
可一聽瀑流暴如此說話,立刻胸腹間再次翻騰起來,一雙眸子發紅,轉頭去看戰馬上的瀑流暴。
“你在跟老子說話?”
瀑流勇是徹底被林豐殺怕了,他很清楚,十個自己也干不出眼前這利索的殺戮。
林豐的身手太可怕了,滿城瀑流家族的高手,都不夠這個人砍的。
“爹...”
他見瀑流暴正要瞪眼喝罵,立刻高聲打斷了他的發泄。
瀑流暴皺眉轉頭,看向自己的兒子。
瀑流勇硬是擠出一絲笑臉。
“爹,兒子本是趕過來送行的,誰知...都是誤會,誤會了呀。”
別看這小子平時兇狠殘暴,可腦子還算夠用,一見對手不可力敵,立刻變了態度。
瀑流暴能做城主,就不是個蠢貨,只是脾氣暴躁,被兒子提醒,轉瞬就明白了事態的嚴重性。
“噢,誤會啊,你這混賬小子,怎么不早說,差點讓我誤會了舒先生。”
他說著話,從戰馬上跳下來,幾步來到林豐跟前,抱拳拱手,笑容滿面。
林豐壓住火氣,淡淡開口。
“開門。”
除非對方動手威脅到自己,不然,作為隱世門派弟子,不可主動對俗世中人妄動殺戒。
從各種跡象上表明,林豐清楚地知道,自己已經不是俗世中的普通人,就該自覺遵守這個世界的規則。
瀑流暴立刻揮手高聲叫道:“你們都聾了嗎?開城門,快開門,恭送舒先生出城。”
守門軍卒立刻將城門拉開,城上也嘎吱嘎吱地將吊橋放下,然后站在一側,躬身等候。
林豐吐出一口濁氣,扭頭去看段一味。
“老段,跟我走吧?”
段一味明白,為今之計,只能是跟著林豐出城,不然,貿然留下,等待他的將是無盡的折磨和羞辱。
瀑流暴和藹的表面下,是狂暴的報復情緒。
他們父子是個什么品性,段一味知之甚詳。
“呵呵,有勞舒兄弟,就再給您添加點負擔。”
說完伸手一拽兒子段興,跟著林豐和程悅往城外走去。
他后背發涼,知道那是瀑流暴的目光。
不由得加快了腳步。
段興也不敢說話,看也不看瀑流勇,垂頭跟著他爹,踉蹌前行,跟緊了林豐的腳步。
四個人穿過城門洞,踏過吊橋,徑直往城東行去。
一座三層樓閣上,瀑流東衢站在樓頂,木然地看著東城門發生的屠殺現場,嘴角有些顫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