呂宋的塵埃剛剛落定,荷蘭東印度公司特使抵達馬尼拉。
這位特使名為約翰?范德克,穿著筆挺的黑色禮服,頭戴假發,竭力想維持著歐洲貴族的體面與從容。
然而,他那雙藍色眼眸深處一閃而過的驚懼,以及額角滲出的細密汗珠,早已出賣了他內心的不安。
馬六甲被大明水師攻占,讓荷蘭人坐臥不安。
就在大明水師與西班牙守軍在馬尼拉激戰正酣時,嗅到血腥味的荷蘭艦隊,也從巴達維亞傾巢而出,試圖趁火打劫,奪取他們覬覦了數十年的馬尼拉。
然而,他們等來的不是鷸蚌相爭的漁翁之利,而是鄭芝龍艦隊冰冷的炮口。
更讓他們感到膽寒的是,他們屢次興兵都無法攻克的馬尼拉城,竟然在一夜之間易主。
大明王師展現出的力量,把荷蘭人給嚇著了。
想到之前云逍對荷蘭人的威脅和警告,他們再也坐不住了,于是派范德克前來,緩和與大明的關系。
“尊敬的國師大人!”
范德克欠了欠身,臉上擠出僵硬的笑容,“首先,請允許我代表荷蘭東印度公司,對您致以最崇高的敬意。”
“您以雷霆之勢收復呂宋,懲戒了暴虐的西班牙人,為南洋帶來了新的秩序,這實乃所有人的福音。”
他頓了頓,小心翼翼地看了一眼云逍的臉色,整理措辭,接著說道:“眾所周知,我們荷蘭與西班牙人也是宿敵。”
“在大明與西班牙發生沖突時,我們派出艦隊,本意是想從南側牽制西班牙人的力量,策應貴國的行動。”
“只是沒想到,大明王師竟如此神勇……其中或許有些小小的誤會。”
“誤會?”云逍端起茶杯,輕輕吹了吹浮沫,眼皮都未曾抬起一下。
范德克的心一沉,后背泛起一陣寒意。
云逍放下茶杯,發出一聲輕響,在這安靜的大廳里顯得格外刺耳。
“鄭芝龍送來的戰報,寫得很清楚。”
云逍的語氣平淡如水,“一支懸掛著三色旗的艦隊,鬼鬼祟祟地徘徊在蘇祿海,意圖不明。”
“若非鄭芝龍當機立斷,率艦隊前出封鎖航道,恐怕大明水師現在要面對的,就是你們荷蘭人的炮火了吧?”
“從大明與西班牙起爭端之初,你們選擇趁火打劫的那一刻起,大明與荷蘭之間所謂的‘盟友’關系,就已經不復存在了。”
“而這次,你們再次想坐收漁利。”
云逍的聲音陡然轉冷,“因此我們現在不是什么盟友,而是敵人。”
范德克的臉色“唰”地一下變得慘白,他猛地站起身,急切地辯解:“不!國師大人,這絕非我們的本意!”
“我們愿意賠償,愿意為我們的魯莽行為作出任何補償!我們希望能與大明,重新恢復過去的友好關系!”
“友好關系?”
云逍嗤笑一聲,那笑容里充滿了不屑與嘲諷,“給了你們機會,你們把握不住啊。”
他伸出一根手指,輕輕敲擊著桌面,每一個字都像一記重錘,砸在范德克的心上。
“我現在給你,也給你們荷蘭東印度公司一個選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