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一,自今日起,限時一年。所有懸掛荷蘭三色旗的武裝戰艦,必須全部退出亞洲海域,從馬六甲海峽以東徹底消失。”
“在此期間,你們可以繼續同大明開戰貿易。”
“一年之后,但凡我大明水師在這片海域上看到任何一艘你們的戰艦,將不經警告,直接予以擊沉。”
“南洋,是我大明的前院,我不喜歡看到鄰居的獵犬在自家院子里閑逛。”
范德克如遭雷擊,嘴巴張了張,卻一個字都說不出來。
這已經不是條件了,這是赤裸裸的驅逐令。
是要將荷蘭人數十年來在東方的經營成果,連根拔起!
云逍似乎完全沒在意他的反應,自顧自地繼續說道:“當然,我也不是不講道理的人,可以給你們指一條明路。”
“讓你們荷蘭的最高議會,派出正式的使臣,到大明的京城,覲見我大明皇帝。商談的內容只有一個……充當我大明在歐洲的代理人之一。”
代理人之一?
這個詞深深刺痛了范德克的自尊心。
西方新興的海上霸主,如今只能淪為東方的代理人?
而且還只是“之一”?
是可忍,荷蘭也可忍!
“如果你們做不到,或者不想做……”
云逍的嘴角勾起一抹冰冷的弧度,他身體微微前傾,用一種仿佛在討論天氣般的輕松口吻,說出了最致命的威脅。
“據我所知,你們荷蘭跟英吉利,還有西班牙人的關系,都不怎么融洽,對吧?”
“我會派人去倫頓,去馬德里,告訴他們,只要他們的艦隊能把荷蘭東印度公司從地圖上抹去,我大明愿意同他們開展全面貿易,甚至可以考慮,賣給他們一些新式的大炮和戰船。”
“你覺得,面對這樣的誘惑,你們的那些‘老朋友’,會怎么選?”
范德克的腦中一片空白,仿佛有驚雷炸響。
他比任何人都清楚,云逍這番話意味著什么。
以大明如今展現出的恐怖財力和武力,如果真的下定決心扶持英吉利和西班牙來對付荷蘭,那將一場亡國滅種的災難。
強大的荷蘭艦隊和東印度公司,絕對會真的會如他所說,成為歷史。
這個東方人,他不僅要主宰東方的海洋,他還要將手伸向歐洲,攪動整個世界的格局。
大海上的秩序,將會被徹底改寫,至少目前在東方,海上秩序完全由明國來書寫。
范德克用盡全身力氣,才艱難地說道:“我明白了,我會立刻將您的話,原封不動地匯報給巴達維亞和阿姆斯特丹。”
云逍滿意地點了點頭,重新靠回椅背,端起那杯已經微涼的茶,悠然地品了一口,“送客。”
范德克邁著沉重的步伐,艱難地走出總督府。
他抬頭看到高高飄揚的大明國旗,心中涌起無盡的悔意,以及深深的無力感。
如果時光能夠倒流,荷蘭東印度公司一定會嚴格遵守《梁橫島條約》,死死抱住大明這根大粗腿,絕不會干出背刺的蠢事。_c